赵小乐都想抽自己的嘴，说出去的话又不好反悔，脑子里想着一会怎么才能不挨路安北嗤。

李宁看他好一会不出声，看了赵小乐一眼，他正用筷子在划拉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宁：“你刚才想说什么？”

赵小乐这会在分神，没有听清：“啊？”

李宁又重复了一遍。

赵小乐想说什么他自己也忘了，刚才想要开口只是为了不让气氛显得那么尴尬。

赵小乐随便扯了个谎：“那个，我就想问问小宁这两天好不好。”

自从那天离开，他便不曾过来。

又怕李宁问他为什么前天没来，他又自己先解释道：“我前天回我妈家了，我妈说她煲了汤。”

这话也只是说给李宁听的，他前天下班后就回了住处，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里，灯也没有开，就那样静静待着，貌似最后晚饭也没吃。

李宁嗯了声。

两人又一阵沉默。

“那个…”

这下两个人都笑了。

李宁：“这回你先说。”

赵小乐清了清喉咙：“我听左言说，你要有男朋友了。”

赵小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李宁，而是低着头，用的也不是问句。

李宁回答的时候也没看赵小乐，而是把头看向了窗外：“应该吧。”

赵小乐笑得有点勉强：“恭喜你啊。”

李宁没说谢谢，只是轻声嗯了下。

赵小乐突然夸张起来：“那个左言说你需要人把把关，我看人很准的，哪天你约他出来，我帮你掌掌眼。”

李宁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但还是面带微笑说：“好。”

赵小乐又挠挠头说：“那个，小宁的名字要是不喜欢就改了吧，我也觉得好像不太适合。”

李宁：“还行，都叫习惯了。”

赵小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怕你男朋友以后会介意。”

李宁再一次看向窗外，好一会他才说：“那我到时候再改。”

赵小乐心抽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点不自然，但很快调整过来：“行。”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碗里的粥大概凉了，李宁拿去微波炉里热了一下。

他用眼神示意赵小乐的热不热，赵小乐摇摇头。

热回来的粥在碗里冒着热气，直至雾气消散，也没有再次被食用。

时间就这样慢慢消逝，谁也没说要离开，谁也没在开口，只是各自盯着自己的碗若有所思。

左言的来电打破了房子里的寂静，本来就起的晚，这一会都到中午了。

李宁：“左言让我们过去。”

赵小乐：“好。”

两人对完话，却都没从椅子上起来。

又这样无声无息的坐了一会，赵小乐深吸了口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角色切换快得让李宁没有反应过来。

赵小乐又恢复成以前大大咧咧的样子：“以后我可要少来了，省得让你男朋友嫉妒我的颜值，对了，一定要让他学做饭，不会就让他请教隔壁的刘阿姨，我听路安北说他家阿姨做菜很有一套。”

这一大段话，李宁也不知道自己听了几个字，但还是说了好。

赵小乐其实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于是站起来到处看：“小宁呢，这一大早怎么没看见它，小宁，小宁。”

赵小乐没有喊小宁儿子，而是喊了他的名字。

其实小狗一直在他们桌下，它似乎也知道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所以乖乖的趴着，也不发出声音。

这会听到赵小乐喊他，他才慢慢的走到他跟前呜呜了两下，像是求抱，又像是在安慰赵小乐。

“啊，原来你在这。”

赵小乐弯腰抱起小狗，小狗用头蹭了蹭他，又发出了两下呜呜的叫声，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或许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再抱它了。

“走，带你到隔壁路医生家蹭饭，让刘阿姨也给你弄顿好吃的。”

李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忘提醒赵小乐：“他只能吃狗粮。”

赵小乐不好意思的摸摸小狗的头：“抱歉，忘了你还不能吃别的东西，那我们就去路医生家玩，顺便讨个红包，我们可是第一次到他家。”

李宁看着赵小乐抱着小狗远去，心情有些失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马上就会消失，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就这样看着，李宁低头苦笑了下。

他想，他猜的不会错，赵小乐应该不会迈出那一步，也不是他不够勇敢，只是没有办法接受而已。而他更不会主动让他迈出这一步。

时间相处虽短，有些东西却摆在那。看见看不见都一样，就在那。

他不能也不会透漏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