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270)
新年不兴伤感,方雨多喝了一杯,压下喉咙的哽咽。他在某些他觉得特别好的时候,会有流泪的冲动,而和陆与闻在一起的日子,他时常想哭。
好在这晚陆与闻喝多了点,没发觉他的异样。陆与闻把他抱到腿上,双臂拢得很紧,带着酒气的唇不住地摩挲他的脸颊,同时小声叫他的名字,又唤他老婆。
他不答话,陆与闻黏糊的话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往他耳朵里钻。他仰起脖颈,暴露脆弱的咽喉,直到如愿被咬住,他搂上陆与闻的脖子,身体陡然失重。
陆与闻抱他站起来,离座上楼,等进了房间,他的下身已然一丝不挂。陆与闻放他到床上,身体覆上来,并不急着进行下一步,只是看着他,像要看上亘古万年一样看着他。
外面烟花爆竹响彻云霄,房里很安静,方雨在陆与闻眼里看到小小的自己,他好像住进了陆与闻的眼睛,这个认知令他生出落泪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方雨醒过来,洗漱完下了楼,饭厅里昨晚的残杯冷炙还没收拾,他被脱掉的裤子内裤散落在地上。
他脸红地捡起来,转身看见陆与闻在院子里讲电话,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快到院子忽而听到陆与闻吼了一句什么话,情绪很是激动。
陆与闻余光瞥到他,匆促间挂断电话,大步朝他走来,将还发愣的他拥进怀里,用力到简直要把他捏碎。方雨环抱住陆与闻的腰,脸埋进脖颈处,敏锐地察觉出陆与闻身上忿恚不平的气息。
他什么也没问,紧了紧双臂,让本该安抚的拥抱成为对他们的禁锢。
时间还很早,周遭像未完全醒透,整幢房子处于清晨微茫的晓色中,方雨闭上眼睛,他在陆与闻肩上闻到露水的气味,陆与闻许是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抬起头,方雨凝注陆与闻的眼睛,小声说道:“我饿了,去给我做吃的,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早上要吃什么?”
陆与闻亲亲他的唇,没说话,打横抱起他往饭厅走。方雨默契地勾住陆与闻的脖子,他已不会为横抱的姿势害臊,陆与闻抱他进了厨房,到料理台前放下他,盛了一碗煮好的燕麦粥叫他凉了再吃,随后捋起袖子收拾饭桌。
方雨看陆与闻沉默的侧脸,陆与闻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便装作不知道。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陆与闻,他最爱的男人有宽广的后背,他伏在上面,这是他最初的家园。
那年十八岁的陆与闻背着他走在山间崎岖小路上,那是他第一次感觉被托住,也是他第一次幻想陆与闻是他的靠山。
而今陆与闻真的成为他的靠山,也托起他摇摇欲坠的人生,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除了陆与闻身边,他已无地方可去。
他不会离开陆与闻,也不会让陆与闻离开他。
抱了好一会儿没松开,陆与闻轻声道:“怎么了?跟我撒娇是不是?吃完上楼睡会,昨晚闹得太晚了,叫你睡觉都不肯。”
方雨一声不吭,陆与闻也不再说话,约莫过了几分钟,陆与闻再次开口:“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红包,在床头柜的抽屉,你要现在自己去看?还是等我上楼一起?”
“我等你,”方雨终于出声,“你给我包了多少?可是我忘记给你准备了。”
“我把整副身家都给你了,”陆与闻笑,“老公给老婆天经地义,你不用准备,你给了我也是你的。”
方雨却有些不高兴,闷声道:“我不要,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
收拾好饭桌,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陆与闻吃了放凉了的燕麦粥,另外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给方雨。
方雨从背后绕到他面前,腰间紧扣的双臂纹丝不动,还抱着他,一双红眼睛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陆与闻没辙,好笑地问:“这样我怎么喂你?”
方雨管不了那么多,软软的唇印在陆与闻的嘴角,那上面有燕麦粥的香甜,他抬了抬眼,不知羞耻地道:“我要吃你嘴里的。”
陆与闻哑然失笑,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方雨接着露出最能让他心软的那种表情,用在床上惯用的声音,同他摇尾乞怜:“要老公,我要老公喂我,你说过我要什么都给的。”
陆与闻一瞬间凶相毕露,猛然按住方雨的后腰,方雨撞入怀中,感受到蓄势待发的威胁才消停了下来。
后脑勺被轻轻地抚摸,方雨听见陆与闻声音喑哑,“就这么想要我?没了我活不下去是吗?有多想要就说几遍爱我,快说——”
方雨冷不防打了个激灵,被凶得连眼泪也出来了,他啜泣着说爱,说很爱最爱以及永远爱,说完立刻又被双脚离地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