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单衣在门口站的那一会，可把付染厢冻的不轻，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身上是麻木的。他看着班主那笑成菊花的脸，正正自己的身姿哪怕在冷也不能在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子。

付染厢说：“我不是来找夏老板的难道是来找你的吗？”

付染厢的声音不大，但是里面加了些许怒气。在门外被无视的气不能找夏喜聘撒，还不能对着他的班主撒了。那他付染厢还有什么脸面在北平混，班主刚才笑颜如花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他把刚才献殷情的腰在弯下一点，他是戏班子里的班主，人猴精猴精的但也属实不知道。这位付师长的无名火是哪里来的，只能讨好的说：“付师长既然是来找夏老板，那我现在就带你去。”

付染厢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低眉顺眼的在背地里玩心机刷阴招的小人。但这北平里大多数都是这种小人，他们这样也只不过是在这动荡的时代某一分出路。

付染厢跟着班主来到，夏喜聘住的地方，付染厢给了班主几个银元打发走他。自己一个人推开房门，走进去他刚进去就看见。夏喜聘在一堆烟雾缭绕里，他面前是一个大浴盆。

付染厢见过这个浴盆，夏喜聘每次洗澡就用这个。

“快把门关上！”夏喜聘对着愣神的付染厢喊了一句。

出神的付染厢赶紧把门关上，生怕冻着夏喜聘，他全身一紧的走向屏风后面的大浴盆。脑海里幻想着，夏喜聘洗澡的小莫样。

可是走到屏风里面，付染厢彻底失望了。

大浴盆里坐的不是夏喜聘，而是一个小孩子。

付染厢问：“这孩子哪里来的。”

夏喜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儿子。”

他这么一说，付染厢脑袋就跟火山爆发了一样。那怒气蹭蹭的往上冒，他一把拉起正在给孩子洗澡的夏喜聘质问：“你跟那个情妇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让我查出来一枪把她给毙了！”

夏喜聘被付染厢抓的很疼，用力一甩没有把付染厢甩开。他反而抓的更紧了，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但是夏喜聘一点也不怕，可坐在浴盆里的小石头没有见过这场面。被吓的全身蜷缩着躲到浴盆的边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时付染厢伴随着怒气邪魅一笑，他的眼神就像蛇一样，在夏喜聘身上扫射。

“好啊，既然是你儿子。来小子，叫他一声爹我听听。”付染厢望向浴盆里的孩子。

小石头害怕一直掉眼泪，只能把眼神望向夏喜聘，可看着小石头那恐惧求助的眼神，不知怎么反骨就那么上来了。

他瞪着付染厢说：“小石头别怕，有爹在。”

这后面一句有爹在，彻底让付染厢失去了理智。他收紧握住夏喜聘的手，夏喜聘疼的一阵，但是丝毫不打算示弱。

付染厢气的说：“好啊好啊！夏老板还真是勇猛无比了，能生出一个那么大的儿子。”说着就把手伸向夏喜聘的裤裆，想把他的裤子扒下来。他倒要看看，毛还没怎么长齐。前几天还在自己床上哭爹喊娘的娃是怎么，就给他生出那么大一儿子的。

付染厢那么没有顾虑，夏喜聘也不是好欺负的，在裤子要被扒下来的时候。他一脚就踹到付染厢的膝盖窝，直接给他踹的跪地。

“夏老板，您就见见小石头吧。小石头这辈子就想在死前，见您一面好了去心愿。”

门外的话让夏娉回过神来，他想罢了罢了，这一切又跟小石头没有关系。都是那个人自作主张，小石头原本是要当自己徒弟的。可是那人心眼极小，自己让小石头叫自己一声爹。

他就满屋泛酸非要把小石头带去军营跟着他，明知道自己跟小石头差不到五岁。他也生不出来，小石头那么大的孩子，可那人就是死抓着这事不放，当时烦的夏娉要命啊。

“付染厢啊付染厢，你说你死了几十年。又留下一个小的来烦我，你当初就没有后悔过吗？哎，你付大爷什么时候做过后悔的事啊。”夏娉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念叨，也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喊。

他坐了不知道多久，付清石也不知道在外面跪了多久。

日快落西山，冷风不等人的呼呼吹着。

林清水在外面站了很久，他又怕冷这一点贺君临很清楚，就问他回不回屋。可林清水想看戏，他这人好奇心重。

贺君临就把林清水怕冷这事，跟兰姨说了。

说完兰姨她心疼孩子怕冷，她也怕林清水冻着就跑去西厢房，把夏娉以前穿的貂皮斗篷给拿出来给林清水披上。兰姨是生怕林清水冻着，这件貂皮斗篷用料厚实，把林清水那么一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