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就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将两个人都震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陆霁的原本扒着医生的手在那一刻无力的从医生的身上滑了下来。宮烨更是不敢相信，他看着医生，不相信的说道：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你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看看他，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的，这不可能……”

现在的宮烨已经没有了曾经总裁的风范，也没有了宫家大少的洒脱，现在的他像个疯子，疯了一样的要冲进手术室内，手术室门口的人都在疯狂的拦着，但愤怒中的人就像是一头狮子，没有谁能拦得住，就在他快要真的冲进手术室的那一刻，陆霁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拳打在了宮烨的脸上，脸上的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但依旧能清晰的看出他的愤怒。

“你现在这幅样子给谁看？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以为你。现在人死了，你接受不了？当初他一个人在D国受到袭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他的手受伤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他被人伤害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宮烨，你永远都在自我享乐，你从来就没想到他的心里究竟想要什么？你一不高兴，就能将他囚禁起来，将他当成你的所有物，你就是个畜生。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够了，别说了……”

当宁沛他们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陆霁这样戳人戳心的话语，让人听着很不舒服，更何况，宮烨和他们还是兄弟，更受不了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说。可陆霁必须要说出来，这么长时间，他真的看透了，看透了宮烨这个人的本质，他替虞初凉不值。

“怎么？我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受不了了？宮烨，你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因为你从小的生活就优越，有父母亲人的陪伴，甚至还有保姆管家的照顾，在外面还有一群兄弟站在你的身边，所以在你眼里，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什么都能不在乎，但是你知不知道，初凉他现在就只有一个人啊！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可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的起他吗？你不能仗着他一个人就这么欺负他，伤害他。”

陆霁不知道宮烨听进去多少，他只是看着此时这个撕心裂肺想要冲进手术室的男人感到心寒，觉得虞初凉曾经为他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现场的氛围一瞬间被伤感包裹，叶暮靠在许南烟的身上，抹着眼泪，席之的难过的低着头，宁沛看着现场的这一幕，大概得从陆霁的话中猜测到了什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不能相信，原本之前还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竟然会说没就没了，他们这些仅仅只是和虞初凉见了几次面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不要说宮烨这个爱虞初凉爱到骨子里的人了。

虽然陆霁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停在宁沛的耳中还是有些扎耳朵，他正当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宮烨却喃喃道：

“是啊！我就是个畜生。就是个畜生……”

这一场闹剧，终归是被陆霁的那几句真心话结束。随后，医生们将虞初凉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一张白布盖头顶，一生苦难到结局。宮烨他们一路跟着虞初凉来到了停尸间，宮烨看着此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的时候，他整个人变得及其的安静，甚至眼泪都没有再滴下过一滴。只是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麻木。有时候，一开始的结果没办法接受的时候，人会变得激动甚至是狂躁，因为不愿意相信这个难以接受的结果，因为太过突然。可一旦他接受了这个结果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能接受，情绪也能变得更平静。

宮烨掀开白布的一角，当看到虞初凉那张冰凉苍白的脸的那一刻，心脏骤然一缩，宮烨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处。他缓缓地伸手，放在虞初凉的脸上，虞初凉五官长得真的很好看，眼睫毛也很长，闭着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一把浓密的扇子一般，格外的灵动。鼻梁高挺，唇瓣又软又薄。触感很好。此时他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这里，总给人一种他只是睡着了的错觉。其余的，宮烨根本就没细看，直接将白布再次盖上了……

这场葬礼举办了三天，因为虞初凉生前和宮烨的恋爱关系，葬礼的一切事宜都全权交给了宮烨，从准备，到下葬，仅仅用了三天，因为虞初凉在生前，基本上没什么亲人了。到下葬的那天，医院的所有同事都过来送他，其他人，就只是宁沛他们几个人，如果算起来，宁沛和虞初凉并不是很熟，仅仅只是泛泛之交，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和虞初凉接触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对虞初凉的印象很好，最关键的是，叶暮和虞初凉的关系可谓是亲人的关系。所以，虞初凉的葬礼，他们理应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