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神又抽风了(15)
距张仙凡加入UYG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性格好,斯文大方有教养,温和宽容,开得起玩笑也能玩梗自嘲,难相处如萧望舒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孩儿很适合做朋友。
临行前他们一块收拾行李,张仙凡明明是后搬来房间的,却比萧望舒更了解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萧望舒索性直接摆烂,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抵在被褥前,嘴里嚼着一颗姜糖,脸庞线条流畅,被月与灯光勾勒得相当漂亮:“才十月份,有必要带这么厚的衣服?”
姜糖应该是张仙凡买的,表演赛结束以后,基地就到处都摆了这玩意儿,而且怎么吃都吃不完。
“已经入秋了,”张仙凡不疾不徐,将厚重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收进行李箱,“我查过天气预报,杭州要下雨。”
事实上不止杭州,湖南这几日也是阴雨连绵,冷得萧望舒骨头都泛着疼,右手更是抬都抬不起来。
萧望舒畏寒,苍白的倦容裹在毛茸茸的连衫帽里,露出来一双狡黠又乖张的狐狸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张仙凡,没事找事地叫嚣:“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跟你好到可以共用一个行李箱的程度了?你的破衣服不配和我的放在一起,给我将我的衣服收到我自己的行李箱里去!”
张仙凡知道他有些无理取闹的行为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于是不紧不慢地抬眸,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确定?”
萧望舒果然哑了半晌:“……算了,多拎个箱子麻烦,我勉为其难不嫌弃你。”
张仙凡失笑,给行李箱拉上拉链:“困了为什么不睡?”
他确实困了。体温过低会导致疲乏与倦怠,这也是萧望舒总是无精打采,嗜睡的原因。
只是一点困顿算什么?从十二岁那场意外开始,无论冷到心动过速,疼痛不止;还是胃部收缩痉挛;甚至呼吸心跳骤停……在晕过去之前,这些异常都能被他掖的严严实实,就连颜色林寻他们,也是在经年累月相处之后,才能偶见端倪。
张仙凡是个什么奇葩异种,怎么他冷也看得出来,他疼也看得出来,他困也看得出来,这小子是属蛔虫的吗?
被戳穿以后,萧望舒恼羞成怒,张牙舞爪道:“谁说我困?你妈才困,你全家都困!我精神得很我告诉你!再去训练室练半小时不是问题!”
言之凿凿,说得好像在连续打完六个小时训练赛后险些撅在电竞椅上的人不是他。
张仙凡深谙这位神只能顺着毛哄,举双手投降,无奈道:“好好好,是我困了,熄灯睡觉成不成?”
萧望舒这才同意关灯。
屋外雨疏风骤,一阵阵敲打窗牖。
刚才还立盹行眠的萧望舒躺在床上,反倒有些睡意阑珊:“张仙凡。”
张仙凡低低:“嗯?”了声。
“你睡不着?”萧望舒硬邦邦地问,“在紧张后天的比赛?”
如果不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张仙凡摸清了他本质不坏,只是别扭和幼稚的秉性,张仙凡肯定判断不出来他是在关心。
张仙凡憋了好一会儿,才将:“连受过训练的飞行员都要八秒钟入睡时间。我上床才刚躺下三分钟,睡不着不是很正常吗?”这句话憋回去。
再想想,萧望舒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个,他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张仙凡没有萧望舒抗拒人关心的怪毛病,既然被揭穿,就不温不火,如实道:“刘哥的安排,我不理解。”
UYG的教练姓刘,队员们都习惯叫他刘哥,他安排是除却萧望舒,鹤归以外,其余两个位置由火狐、黄焖鸡和张仙凡轮番上阵。
他们已经用这个方案打了一个月训练赛,由于火狐、黄焖鸡和张仙凡三人的风格不同,多变的战术确实取得过奇效,但这太考验萧望舒的指挥与应变能力,也给火狐和黄焖鸡的心态造成了一定程度影响。
——打从一开始,教练与经理就都没公布张仙凡是谁的替补。表演赛后,凭借不俗的实力与俊朗的外貌,张仙凡的人气水涨船高,甚至能直逼鹤归。
队伍里只有黄焖鸡和火狐是刚从青训营被选出来的新人,于是替补这个位置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时间人人自危,谁都担心被换下场,在状态最好的年纪守饮水机。
急于表现,打法难免急功近利,掉点掉到全队崩盘。这是萧望舒再强都弥补不了的。
“这样安排容易产生队内矛盾,”张仙凡将形势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担忧,“我年龄不够,隐约能猜到刘哥是想让我以替补的名义,作为首发上场。但这对我们并不利,毕竟FGS只有四个名额,和我们竞争的强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