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发型了？”赵煊漫不经心地说，眼睛盯着的是文件。

“是……”程廿不好意思搔搔脸颊，走到桌边拿过他空了的水杯，到吧台倒水，“吃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做点？”

“不用。”

“什么时候回国的？柏林怎么样？”

“上周，柏林，是个不怎么喧嚣的城市。”

程廿笑了笑：“那我还挺喜欢的。这次回来，会待多久？”

“明天的机票。”

“啊？”程廿愣了愣，纯净水漫出一些在台几上，他赶忙用袖子擦去，“还是柏林？”

无尽的沉默在蔓延。赵氏集团总裁日理万机，上周刚回来，在国内短短三四天时光，能分出一个晚上给程廿，他该知足了。

程廿收敛好情绪，走过去将巴卡拉水晶杯递给他。赵煊接过，没有喝，也没有放下，精致的眉峰缓慢蹙起。

程廿背后寒毛突然竖了起来。男人修身的纯白Armani衬衣下，宽阔凸起的胸肌，像是一片沉睡的远山，缓慢起伏，赵煊在认真地呼吸，他在感受程廿信息素。

而这淡淡的信息素正在挑动他的不满情绪。

程廿在家已经用灭素剂搓洗了六回，以至于没有按时赶到酒店。沾染了低级Alpha信息素来到赵煊面前，无异议将一块沾了屎的奶酪端到米其林酒店享受美餐的客人桌上。

金字塔尖端的3s级Alpha，对自己的领地，领地上的所属物都有近乎极端的掌控欲，哪怕这所属物不值一提，可有可无。

顶级Alpha仅是一丝情绪的微妙变化，引起的信息素场的扰动，让程廿有坠落深渊的恐慌。

压抑稳重的面具分崩离析，他的内心被背叛爱人的羞惭填满，无论认识赵煊多久，无论他们在床上有多合拍，无论多少次尝试从他身边抽离，他总能用一个表情、一个语气崩坏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我……不是有意的……那个理发师……我已经洗过了，不然我……”

“我并没有感知到别人的信息素？”赵煊的目光深不可测地注视着他。他是克制的，不然只要随意露出一点暴戾成分的信息素，可以对程廿造成泰山压顶般的劫难。

“可你……”程廿顿住，举起手臂，闻了闻自己，只嗅到薄荷味的灭素剂。连自己身上冷茶味的omega信息素，也淡得几乎没有痕迹。

他立刻明白了，赵煊并不是被那个理发师的信息素惹恼的，而是因为多次清洁洗掉了自己的信息素，而立刻新换上的信息素贴，又严丝合缝地堵住了腺体上的分泌渠道。

好比刚回家的丈夫一身肥皂味会引起妻子的怀疑，赵煊那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一个试探，是自己心里有鬼，不打自招。

杀伐果断的气势，对细枝末节可怕的掌控力，天然地站在顶端俯视众生，顶级Alpha的这些特性，让人神往，也让人忌惮。大多数时候，程廿在他面前扮演的角色，更像一个错漏百出的下属，而非恋人，甚至连地下情人都不如。

“三个月没见，你多了新朋友。”赵煊将文件和笔丢回桌上。

程廿缓慢换了口气，勉强自己直视他，这也是他们三个月来第一次对视：“是个不认识的Alpha，偶然泄露了一点信息素，我不想惹你生气，就……”

“别说了，”赵煊走开始结衬衣扣子，信步走向床边，“我不想扫兴。”

赵煊很高，在一般Alpha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常年自律的健身和饮食让他拥有随时可以上国际男士超模杂志体态，两条腿长得不像话，包裹在Dior纯黑羊绒西装裤里，低调内敛又强健勃发。程廿在Omega里只能算得上清秀的，体态与妖娆多姿的小O相比不值一提，在赵煊面前露出身体，对程廿来说是无地自容的。

赵煊不喜欢等待，程廿开始解自己的风衣扣子，窸窸窣窣的动静，让室内的沉默愈发难捱。

背后，乌木的气息靠近，他能感受到Alpha惊人的躯体热度，脖颈后的那片肌肤在疼，信息素贴被揭下的撕扯，有些许粗暴。

腺体暴露出的那一刻，室内多出一缕泛着书卷气的冷茶淡香，与珍贵乌木比起来不值一提。乌木最配阳光下浓烈的白丁花，或是炽热娇艳的玫瑰。但他恰恰相反，虽然是比较宜人的茶香，到底也是属于植物系，文静与木讷是世人对他们的刻板印象，不适合做需要强大Alpha抚慰的Omega。

然而此刻，清淡与华丽交织，侵略与内敛共存，倒有那么一点相得益彰的和谐。

十年中，他们度过的无数个夜晚，即便有痛苦，也多是和谐愉悦的，程廿一直如此认为。

可是今晚，他可能会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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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都市文吧，架空古代太难写了。文案标题还没想好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