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164)
赵煊的母亲叫许婷,她娘家家业比不上赵氏,一家由许家占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十几亿上市公司。但是许婷的等级比赵鹤行还要高,身为3s级Omega,她有着一个顶级Omega的骄傲,加之身为家中独女,许家家业由她全权操持,形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在她内心之中,嫁给赵鹤行或许是降低了她的标准,将将“凑合”。高傲是女性的珍贵品质,但傲慢终究会把身边人推远,正因如此,赵鹤行与她经年不和,在外面找了个妖冶多姿,柔情似水的男性Omega,许婷一怒之下从宅子般回了娘家,却没离成婚,一方面赵鹤行不容许她分走赵氏庞大的财产,另一方面,她操持的娘家生意还要攀附赵氏来开拓版图。
本是最令人艳羡的豪门一家三口,妻子和儿子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回到老宅。此刻坐在一张十人座的圆桌上,正好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三角形是最稳固的,每个个体与对方的距离却是同样地遥远。
圆桌是赵煊母亲布置的,她那飞扬的自由思想不允许长桌之上坐着一位家主,而让自己屈居人下,于是在会客厅添置了这张圆桌,象征参与人员平等地位。每次召开家庭会议,他们都会在这张桌子上通过一个个关乎公司前景和家庭发展的冰冷决议。
赵鹤行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照例是他沉不住气先说话:“你是个识货的,瞒得好啊,要不是你爷爷告诉我,我竟不知你把那样一个极品藏了十年。”
许晴见他丈夫行事作风依旧毫无长进,鼻腔发出轻蔑的笑声。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难道不是吗?”赵煊冷声道。
许婷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赵鹤行又说:“那也不应该瞒着自己的父母。”
赵煊向赵鹤行射出一道冰冷的眼神,不似看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而是在瞪视一个与自己争夺资源的对手。
赵鹤行心头一凛,虽说他是一家之主,但在这张桌子上,他的等级是最低的。对此他感到无限屈辱,却又无可奈何。掩饰性地咳嗽两声:“我以为他只是你养在身边玩玩的,为了你结婚的事,上次让钱主管过去处理了,幸亏人没跑。”
赵煊拧起剑眉:“处理?”
便是上次赵鹤行授意集团法务部主管上门用一套房子打发程廿走的那一出。程廿就是他需要为儿子处理掉的“麻烦”。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赵鹤行面色沉沉,“我是你父亲,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为我们这个家铺路。”
赵煊面不改色道:“这件事后我没有找您,是出于对父亲的尊重,而不是我默认了您的做法。趁此时机,我在这儿讲清楚,从今以后,我的事,您都无需过问,也无权过问。”
赵鹤行是比较正常大家长的思维,但是他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是个三十多岁杀伐果断的顶级Alpha。他的做法已经引起了赵煊心底里的不满。
“你说什么?我无权过问?那今天赶过来是干什么?专程教训你老子的吗?”
赵煊重重呼出一口气,不耐道:“我还要问问您,大老远的把我叫回来有什么要紧事?”
赵鹤行清了清嗓子:“你撤了职,又不用去公司,这两天都上哪儿去了?梁妈说你都不回公寓。”
“我有别的事要干。”
“有什么事比婚事要紧,趁现在周家还没反悔,你跟周珍和赶紧把证先领了。”
“我要退婚。”赵煊不咸不淡地说。
“你说什么?!”赵煊气得拍桌子站了起来,而许婷从始至终都用慵懒的目光看着这对父子,没发表意见。
“为什么要退婚?”
赵煊垂眸,两颗深蓝的眼瞳如幽深的潭水,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别告诉我是为了那个Omega。”赵鹤行叉腰在客厅踱步,“我承认他是难得,但是他是什么家世,除了适合养着生孩子,对我们家有半点裨益吗?你是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说这种话。”赵鹤行即便对程廿有极大的改观,也仅仅是生育价值上,而程廿几乎不存在可供他们利用的社会价值。赵煊的结婚,是联姻,是两个大家族大企业的结合,所以周珍和仍是最完美的儿媳妇人选。
这些道理,赵煊几个月前也拎得清清楚楚,但听着赵鹤行重复告诫,只觉得无比烦躁:“周家并不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为什么?”
“周氏传媒掌握媒体喉舌,一旦结婚,万一后面离婚,他们一定会作文章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之后对我们的形象打击更大。乘如今还没领证,没到那份儿上,还有转圜的余地。”
赵鹤行厉声道:“你这想法也太杞人忧天了,谁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