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俩相处得好好的，哪有突然就离婚的嘛……再说这种事又不是马上就能办的，那公关啊，舆论啊，不都得从长计议嘛……”

为了哄住爸爸，向天歌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只是用各种理由，暂时拖延住了爸爸，以此缓和他的情绪。

听到儿子这么说，向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考虑得不周全。

也是，婚要离，但对应的各种善后措施也要跟上。

就算顾立廷嘴上答应离婚了，到时又联合媒体倒打一耙或者什么的呢？

反正就算要离，自家儿子也绝对不能是过错方，不能吃任何一点的亏。

“算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和他也没什么可聊的了。”

想到这里，再看到向天歌尴尬的笑容。

向父退了一步，算是给自家儿子一个面子。

见向天歌急着想把自己送回病房，向父拉住他警告：

“你和他也尽快谈妥，以后不要再多来往了！”

向天歌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哄着爸爸再说：

“好好好你别动怒，别生气，深呼吸——放心我有分寸会处理好的。”

好说歹说的，总算把爸爸送回病房后，向天歌赶紧拉上门，还要在外握着门把手，防止里面有谁突然出来。

向天歌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立廷，一时也搞不清事态怎么就发展到这步了。

这他和顾立廷之间，似乎总是按了超快倍速键。

要么，就是面都没见过就领证结婚了。

要么，就是刚想试着谈一谈恋爱，外界压力又开始逼迫他们离婚了。

“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直接一步跳到离婚的话题了……”

顾立廷无奈地笑笑：

“你的家人希望我和你尽快离婚。”

“嗯，我知道。”向天歌鼓了股脸颊，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那你……”

顾立廷在向天歌面前，也摆出了再明确不过的态度：

“我说了我绝对不会离婚的。”

虽说已经了解了顾立廷对自己的心意。

可看到顾立廷斩钉截铁地说绝不离婚，向天歌心中酸酸甜甜的。

似乎是为了确认，向天歌嗫喏着问：

“……你认真的吗？”

顾立廷依然用自己热忱的执拗，来告诉向天歌：

“你应该看得出我不是在开玩笑。”

见向天歌眼里闪闪的，好像很感动，顾立廷柔声地问向天歌：

“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顾立廷想了解向天歌的心理，也想知道他是否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不同于顾立廷的坚定，向天歌却是有些心虚地低低开口：

“我其实不太确定……你想啊，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两三年后要和平离婚的对吧……”

向天歌说完，没等到顾立廷的回答，只等到他拧起眉的注视。

两人之间沉默几秒后，顾立廷明知故问：

“你在犹豫，对吗？”

向天歌无法否认，只能点点头，然后撇开脸躲避顾立廷的注视。

他没办法为了让顾立廷开心，就说自己也绝不会离婚、这种违心的话。

不说爸爸妈妈和爷爷的感受，哪怕只从自身出发，向天歌也要对很多事情打个问号：

顾立廷是真的爱上他，决定了从此以后都只爱他一个了吗？

明明两人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顾立廷怎么就这么坚定，这么不可自拔了？

还有向天歌自己。

他对顾立廷的好感，到底是一时的热情，还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个人？

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仅靠喜欢，就能熬过和大明星相爱的种种困难吗？

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确定，让向天歌陷入了一种茫然的困境。

但向天歌也实在见不得顾立廷的失落。

他想了想，还是道歉：

“对不起，但是我这里真的有太多不确定了……”

顾立廷急切地想弄清楚：

“不确定什么？”

向天歌坦诚以对：

“不确定现在这种美好的感觉能维持多久，可能是我既不相信你，也不相信自己吧……”

那些外界的压力和不看好，对向天歌来说倒是其次。

只是自己心中的不确定，才是最难越过的坎。

听到向天歌坦白了心中的犹豫，顾立廷稍稍冷静了些。

刚刚向天歌那么说的时候，顾立廷才发现，比起别人的质疑和反对，他最不能接受的，竟然是向天歌的动摇。

原来他比想象中，更害怕看到向天歌的拒绝和退缩。

顾立廷滚了滚喉结，抑制着内心的害怕，语气仍然温柔：

“天歌，那些你不确定的事，就让我来慢慢证明吧。”

这种时刻，顾立廷除了这句话之外，再不想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