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像是没看见一般从他身边走过，站在浴缸前小声提醒：“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轻轻关上，顾方野背靠在门上，喘着粗气。突然，他抬手给了自己发烫的脸颊一巴掌，小声埋怨：“你是真没出息啊！”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许如清的身体，缓解了他不适的症状。他想着刚刚那双伸出又落下的手，又生出了那种是自己在欺负顾方野的感觉。

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凭什么顾方野要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

从昨天得知刘世尧所谓的聚会是场阴谋开始，许如清就一直紧绷着神经，眼下泡进水里，即便那个很有可能是另一个主谋的人、他的私生就在门外，他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放松起来。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顾方野的表现让许如清觉得这一切都是可控的。

体内药物还未失效，许如清感受到身下的变化，微微吐了口气。他实在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做那种事情。只是他越让自己不要去想，那股原始冲动便越要折磨他。

他含着水汽的眼睛再次闭上，那双透着轻粉，修长又漂亮的手缓缓探到水下。

攀上顶峰的那一刻，许如清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张神情慌乱的脸，是顾方野的脸。

他喘着粗气，猛地睁开眼，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偏头，寻找目光的来源，正对上刚刚在脑海里闪现过的那张脸。

浴室对准床边的那一扇墙是玻璃的，而玻璃是透明的。

顾方野此刻正站在玻璃的另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许如清，整张脸红得像是要冒烟了。

他敢发誓，他没有任何想偷窥许如清洗澡的意思。他只是在房间里乱走，不经意发现这个角度能将浴室的景象一览无遗。他只偷看了许如清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他看第二眼的时候其实是想提醒许如清旁边有个开关，可以让帘子垂下来。

可这第二眼太令他震撼了。他看着那具漂亮的躯体，在水下情动的动作，明明应该是涩情迷乱的，却让他觉得有不忍惊扰的纯挚与美好。

所以他一动不动，甚至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甚至没有多余的思绪胡思乱想。

只是看着。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冒犯的、是不道德的、是错误的。只是刚刚他的脑浆都要烧干了，在欲望和对错面前，只能遵循本能。

算了。

许如清目光呆滞地转回头去，缓缓、缓缓地将整个身子都藏进水下。

人的一辈子也不需要太长，能在这里淹死也挺好的。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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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清：死了算了。

第13章 喜欢你

尴尬。

上京最顶级私人会所风华会最高端隐秘的客房里，极其缓慢地流动着密度极高的尴尬。

顾方野和许如清一人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目光一致地盯着那块昂贵的波斯地毯。

沉默。

顾方野向前倾着身子，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他双手的十指用力地交扣在一起，互相倾轧，像是在对自己施行某种古老的刑罚。

他一旁的许如清将浴袍紧紧地系在自己身上，明明药效已经过去了，脸色却比刚刚还要红上几分。

这个房间如同与世隔绝般，连时间都静止。

直到，一阵来自外界的光亮，打破了这种凝固。

许如清的手机被张小乐扔在床头的柜子上，因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无数条电话和信息都被错过了。

只是此刻过于安静，所以任何来自外界的一丁点信号，都会让这两个极度尴尬的人觉得是某种意义上的拯救。

坐在床头的顾方野伸手将亮着的手机拿起来，递给许如清。两人的指尖在传递手机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一起。

感觉到许如清惊人的热度，顾方野像是被烫到了般，猛地缩回了手。他看向许如清过于红润的脸颊，隐隐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可他刚刚在浴室也问过自家的私人医生了，医生说没有明显的不适不需要就医。

许如清察觉到顾方野的目光，攥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

“清清，你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了？”

手机另一端，丛聪的声音有些着急。

许如清却因为这份着急感到熨帖。因为一路上都在闭着眼，下车之后也一直在装睡，所以许如清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他用手遮挡着自己的嘴，小声给丛聪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丛聪听他这么说，更着急了，“那需要我给你报警吗？”

“不、不，”许如清有些心虚地朝顾方野看了一眼，“没事的，丛聪姐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