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爆发时(60)
“无不无聊?别吵我。”薛狄的脸又往被子里钻了一点。
宁海潮打开薛狄手机,也没看什么,开了个飞行模式:“我支付密码也我生日,你手机没闹钟吧?”他点进闹钟,竟然看见这人节假日手机还开着闹钟,他一次性全关了,把手机扔到旁边。
薛狄没再说话,累了一整天睡着了。
宁海潮把自己手机也调成飞行模式,手机盖在了薛狄手机上面,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扯上被子,盖住自己小半张脸,睡意也悠然而至。
第二十六章 离心力
人与人的关系应该怎么定义?
从陌生人走到朋友要几步,陌生人到恋人又要走几步?
朋友与恋人是递进关系吗?这是谁规定的?
恋爱时恋人可以和你分手,结婚后伴侣也可能跟你离婚,和朋友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隆重的确定关系的过程,这是否意味着这应该才是最稳定的某种关系?
这个世界上是否会存在某种,对当事二者本人都不太能够理解的关系?
——喜欢吗?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人,无法准确界定。
唯一能够准确确定的是,它此刻正处在梦幻甚至完美的某个距离上。
天文学中有个名词叫洛希极限,是说两个天体以引力维持着最短距离,一旦超越洛希极限,那么天体会碎散。
你不知道突破完美距离,一段完美的关系会坍塌成什么模样。
它变成薛定谔盒子里的猫,凝固成了生与死的两种叠加形态。
还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这是大一时,十八岁的薛狄和宁海潮靠彼此的直觉,而心照不宣得出的结论。
两个人从刚认识没多久,就拥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只言片语和零星眼神就能意会到对方接下来要演的是哪一出戏。
那十九岁的时候呢?
大一的寒假过完,二月底是宁海潮的生日,大哥很豪奢的包了个大场地请人玩,人多的像是个奇怪的小型集会。
薛狄头被吵的嗡嗡的,溜到外面去抽烟,正好碰到同样出来避难的喻念,她看了薛狄两眼,走过来,罕见地和薛狄聊起了八卦:“弟弟你知道吗,棉棉和渣男和好了!”
“……”薛狄转头去熄刚点没多久的烟,“啊?”
喻念说:“就是他那个唱歌的情绪很不稳定的男朋友。”
薛狄又“啊”了一声,他笑了声,掏出手机:“我把她喊出来问问。”
这会儿又换成喻念“啊”了一声。
棉棉蹦蹦跳跳的跑出来,三个人围在外面狭小无人的位置聊天。
“什么啊,我和他和好的事啊?哇你是不知道他过年打电话呜呜哭着求和好,我立刻心软了,可能这就是爱吧。”
“……”薛狄哈哈乐。
“都是套路!”喻念振聋发聩地下结论。
棉棉哈哈乐:“那也没事吧,那不开心了再分呗。”
“分完了再哭一顿又和好啊?”薛狄不理解这份感情。
三个人围坐着聊得哈哈直乐,后面踏踏踏来了几脚步声,棉棉和喻念转头望过去。
一个人直接压到了薛狄背上,两只胳膊顺着摸过来,搂住了薛狄的腰,酒气和热气都扑鼻而来,声音含糊着哼哼:“你们怎么偷偷出来聊天都不带我啊?”
说话语气太过,让棉棉大叫起来:“稳重点宁宝,你喝大了和谁撒娇的,说话语气怎么回事?”
喻念捂着嘴巴小声笑起来。
薛狄耍流氓:“只能微微一硬,以示礼貌了。”
“……”喻念。
棉棉又笑着大叫:“你也喝多了?!”
宁海潮压在薛狄背上,手指隔着衣服在薛狄肚子上轻弹着,他喝酒喝得脸和眼睛都泛红,浸满了水似的,扫了一圈:“你们在聊什么啊?”
喻念简单解释:“绵绵和那个脾气不太好的男的又和好了。”
宁海潮张嘴就问:“我哪一点不如他?”
棉棉捋袖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踹了他。”
薛狄眨了下眼睛:“刚刚还说是爱呢?”
没骨头似的宁海潮压在薛狄背上的姿势摆累了,他站直了下身子,胳膊又挂到薛狄的脖子上,喝多了说话语气有些钝:“棉棉姐姐那当然是平等的爱每一个男人呀。”
一直没看宁海潮的薛狄,这会儿总算分了点眼神给宁海潮,他往后侧抬头,抬手非常自然地摸了把宁海潮的脸:“操大哥,你喝了多少,你不会酒精中毒要我扛你去医院吧?”
宁海潮哈哈乐:“你没手机不会打电话叫车吗?”
“我会打电话叫120。”
棉棉先是要和宁海潮握手:“宁宝!你懂我!”又是眯眼看薛狄和宁海潮,提出疑问,“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