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乙方(27)
因此这次也只点了杯度数低的金汤力。
但陈宇瑞明显是火力全开,上来就干掉两杯,在等待第三杯酒的间隙,目光沿着屋内游移,半晌后用手肘捅了捅付斯怀:“诶,窗边那个男的,你觉得如何?”
他替付斯怀物色新生活的远大志向还在继续。
付斯怀也懒得回绝,妥协地顺着方向看去,一个高个子寸头男。
他不带感情地客观评价:“身材高大,其他看不清。”
“你感兴趣吗?”陈宇瑞问。
“不感兴趣。”付斯怀回答。
“是比你前夫差上一些,但人不能光看外表,”酒精进入身体,陈宇瑞说话开始不着边际,“我再搜罗搜罗......诶,那不是小南吗?”
一瞬间里付斯怀没反应过来小南是谁,记人名实在不算他强项,尤其是这种重复率高的名字。不过当他看见对方样貌的时候,记忆就倏然回位——是猪肉铺公司那位讲解员。
“挺巧的。”付斯怀随口一说。
但陈宇瑞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你之前没来,还没听说那件事吧?”
付斯怀回望着他,摇摇头。
陈宇瑞的第三杯酒被摆上桌,他先抿了一口,又凑了回来:“简单概括呢,就是小南被开除了,多年青春付诸东流。”
付斯怀不解:“多年青春?”
“之前视频团队传来的八卦,我本以为他俩是在公司搞上的,实际上小南是彭春发老乡,俩人早就好了,他跟着彭春发过来打拼,眼看着熬出头了,前两周不知怎么在公司里传开了,”陈宇瑞小声解释,“彭春发二话不说就找个由头把他开了,那不就付诸东流了么?”
付斯怀笑了一下,看不出情绪:“好俗套的剧情。”
“也怪可怜的。”陈宇瑞评价道。
付斯怀也抿了一口自己的酒:“怪他自己没想开。”
陈宇瑞不满:“你怎么还受害者有罪论?”
“没听说过那句台词吗,”付斯怀喝完之后就把酒杯端着,五官被覆盖在玻璃下,“Love is a dangerous disadvantage.”
陈宇瑞坐在名叫Whisper的酒吧里,端着一杯名为Daquiri的酒,严肃指责:“中国人不说洋文。”
付斯怀耸耸肩:“当我没说。”
他把玻璃杯放下,余光扫过到独坐的小南身上。对方一手托着腮,毫无生气,仿佛一株枯萎的杂草,突兀地长在椅子上。
付斯怀收回目光,没再纠结小南的事情。只是回神前,那句他铭记的译文不经意划过脑海,像一点火星稍纵即逝。
——爱是一种危险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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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词来自
第十五章 冰山一角
月末入秋,空气逐渐变得干燥,付斯怀在租房各个房间放了一盆水,又在架子上搭了湿毛巾。
历经整整十天,物联网客户的视频终于出炉,加班生涯告一段落。
周末付斯怀终于抽出时间去了社区卫生中心,拿了点热敷的草药。他的手腕算是旧疾,早年使用不得当,用手过多就会酸痛。
老医生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明明叮嘱过他好几次减少手部活动,只觉得付斯怀不听劝,对此付斯怀只能尴尬一笑。
“你自己不上心,没想过以后?”老医生还是苦口婆心,“到我这岁数了怎么办?”
他不懂这个时代的工作环境,付斯怀也不能解释什么,最多不过附和道:“过一天是一天吧。”
这句话倒不是借口,付斯怀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深谙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也没太多精力去遥想未来,走一步算一步。
拿好草药,付斯怀回家做了道鸡丁和拍黄瓜,存冰箱时发现杨铮今天早饭也没吃就出去了。不过他也没时间纠结,给杨铮发了条消息又匆匆出了门。
下午两点,付斯怀准时来到贝尔医院。
今天是隋烨出院的日子,他这次熟悉地找到408病房,蒋元已经在门口候着。
进门发现隋烨这少爷病又犯了,脱了病号服,换了件丝质的衬衫,头发也打理过,倒不是夸张的样式,只梳理得很柔顺,服服帖帖垂下来。
回趟家搞得还挺隆重。
听到开门的声响,正在回复消息的隋烨回头望过来,不急不慢地说:“好久不见。”
“也就半个多月。”付斯怀撇撇嘴角。
去前台签完出院的单子,蒋元和付斯怀兵分两路,前者去收拾病房里那堆生活用品,而付斯怀则负责把隋烨安全送到车上。
虽然隋烨已经能勉强下地,但根据医嘱最近几天还是尽量避免运动,贝尔医院贴心地提供了一台轮椅,方便付斯怀搬运这尊大佛。
医院的人行通道设计得人性化,电梯直达底层,穿过中心花园就到室外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