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事情兜兜转转，最终全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他甚至在想，他在走一条老路，一条自己曾经发过誓，永远都不会走上去的路。

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

就好像命运使然，推动着他们一直往前，没有办法抗拒。

赵秘书查了好几天，终于抓到了那个在背地里做手脚的人。

周聿白要亲自去审，这件事情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林青樾已经睡熟，周聿白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将卧室的灯暗灭，下楼开车离开了别墅。

汽车停在楼下，赵秘书已经在等。

审讯室设在地下2层，顺着楼梯往下走，越发能感觉到阴暗潮湿的氛围。

这里藏着太多的阴暗面，与楼上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皮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会发出特质的声响，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那个人面前。

那是个相貌十分普通的年轻人，看上去约摸20来岁的样子。

赵秘书他们在抓他时可能费了些周折，他的脸上带了些许擦伤，看上去有些狼狈。

“王小雨，还是个学生。”他翻了几页赵秘书递过来的资料，又抬头盯着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你认识那辆车的主人吗？”

那道眼神分外的锐利，王小雨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但依旧嘴硬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凭什么随随便便把我抓过来！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周聿白冷笑了一下，又随手将资料扔在了一旁的桌上。

他没说话，倒是赵秘书说了一句：“我们既然能找到你，自然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劝你老实一点，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睛下意识的朝右转了一下：“我就是个学生，我真的只是个学生……”

周聿白带来的压迫感太强，叫他感觉有些承受不住。

“我们一向是先礼后兵的。”周聿白一边说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来你有点儿不太老实。”

这是一间审讯室，里头的各类审讯工具分外齐全。

他在柜子旁站定，略微浏览了一番，再转身时手里便多了一把锤子。

那是一把很小巧的锤子，他甚至拿在手里轻轻转了一圈：“在这个地方，老子就是王法。”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甚至还带了些许的笑意。

当但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把锤子精准的敲向了对方被锁在桌子上的手。

伴随着一声惨叫，王小雨突然面目狰狞，剧烈的挣扎起来。

痛，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

周聿白敲碎了他小拇指的关节。

“现在记起来了吗，我可是没多少耐心啊。”他将那个锤子递给了赵秘书：“实在不行你们帮他想想，我相信他总会想起来的。”

就在锤子再次落下的瞬间，王小雨终于失声痛哭：“我说，我都说！”

“我只是，只是在黑市上赚点外快，我可以把我的上线都告诉你。”

周聿白并不关心他的上线是谁，黑市的事情也不是他负责的。

他拿起那个证物袋在王小雨面前晃了一眼：“认识这个吗？”

“认识……这是诱发剂，会引发信息素紊乱综合症。”

“近期卖过吗？”

“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话还没说完，赵秘书便又举起了锤子。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卖过，但是次数不多，这个东西难搞又不畅销，我也是因为有熟人介绍才成交了一单。”

“什么熟人？”

“是我的一个学长，他已经毕业了，那天突然联系我，说是要搞点这东西，有用处。”

赵秘书在审讯桌上放了好几张照片。

王小雨迅速的选出了其中的一张：“就是他，他以前跟我在过一个宿舍，你们都可以查！”

周聿白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他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进来。”

“周先生，您夫人来了。”

周聿白愣了一下，又下意识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凌晨3点，林青樾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到哪儿了？”

“司机还在楼底下停车。”

“把他带到我办公室去。”

他看了一眼赵秘书，赵秘书立刻心领神会：“您放心，这里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周聿白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大厅里放置着一面镜子，他在镜子面前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又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缓步往办公室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他的眼中已经带了跟方才肃杀面孔截然不同的温柔。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青樾：“大晚上的，你怎么又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