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谈话其实已经接近尾声，欧阳峻回来之后两人也只是简短的交谈了几句便告了别。

林青樾注意到，有个身影一直站在咖啡厅的外面等他。

和欧阳峻道别之后，那两人很快便牵着手一起离开了。

而他甚至很难想象自己跟周聿白牵手的情景，印象中他们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光。

他从咖啡厅出来，开车去了乔苏木的画展。

其实本来是想婉拒的。

这件事情如果叫周聿白发现，必定会引发一场无止境的争吵。

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因此抱着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心里不知怎么的，总会想起乔苏木饱含期待的眼神。

他很难去辜负这样的期待。

于是还是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到场的人并不多。

场地布置的很浪漫，那些摆放的画也都很唯美。

他走走停停，直到看到了最后一幅画。

那是一轮很美的月亮，皎洁又明亮，挂在澄净的天空上，散发着柔柔的光。

他忍不住驻足去仔细欣赏这一轮月亮，却突然听人轻声问了一句：“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乔苏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只精巧的盒子。

看到林青樾点头，他伸手指了指那轮月亮：“我很喜欢这种温柔美好的感觉，月亮虽然是虚无缥缈的，可那种感觉却是具体的。”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曾经在我的身边出现过。”

“所以我很想抓住，很想让这种感觉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语调带着艺术家独特的细腻和浪漫，说完又将那个盒子塞到了林青樾的手里：“画展的纪念礼物，送给你。”

林青樾笑着问了一句：“是所有的人都有吗？”

“不。”乔苏木否定的很干脆：“只有看得懂这幅画的人才有。”

“他们发自真心的欣赏我的画，我自然要真诚的感谢他们，我把这当做朋友之间的一种神交，我们虽然素未谋面，但在某一个时空交汇的点，心灵曾经产生过强烈的共鸣。”

“听上去好像有些玄学。”

“可能艺术本身就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吧。”乔苏木又笑了：“感谢你能来我的画展，你是我最珍贵的客人。”

林青樾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离乔苏木远一些。

因为自己的出现对他而言很可能是个麻烦。

但有的时候，和乔苏木待在一起会让他感觉有几分轻松。

这是很难得的，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其实我不太懂这些的。”

“送出去的请帖有回应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而且青樾哥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他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而且言语间总是带着真诚，叫人能够轻易的相信那些夸赞是发自真心的。

“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到你，我的心里还有点担心呢。”

他和外界失联了几天，手机重新开机之后确实收到了不少的信息，但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跟私生活有关的倒是少之又少。

“前段时间有点忙，可能是忘记回复了。”

第十一章 想离婚的第十一天

“迟来的关怀，迟来的感情，迟来的问候……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迟到，然后补上一句对不起。或许你想要弥补的心是真诚的，可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勇气。——【来自林青樾的日记】”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这是他和乔苏木分别时候乔苏木留下的话语。

他似乎看出了自己话语中的欲言又止，却依旧选择了不去追问。

那种恰到好处的分寸和关心，让人觉得心里柔柔的。

林青樾上了车，打开了那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里头是只月亮灯，开关打开后会散发暖黄的光，像是他在展厅见到的那幅画的缩小版本。

是个很有意思的礼物，林青樾想了想，把它放在了车中的抽屉里。

他回家回的晚了一些。但周聿白还没有回来。

按亮了客厅的灯，就看到客厅多出来了一束玫瑰花。

准确说，是一个玫瑰组成的工艺品，很大一束，铺满了半个客厅。

他愣神的瞬间，周聿白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两周年快乐。”

原来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了吗？

去年的结婚纪念日，周聿白好像在外地出差，两人只是打了通电话，甚至没说上几句话，更是只字未提纪念日的事。

林青樾以为他不会记得这些小事，直到今天，他才突然明白原来周聿白也可以是个有仪式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