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尔明时+番外(30)
解时清伸手指了指道:“是左耳。”
他说完这三个字空了好几秒,最后只说道:“不小心受伤了,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江辞问道:“不是,什么叫没当回事啊,你自己痛不痛感受不到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真的完全不能听见了吗?”
解时清想了想:“还可以听见一点点声音,就一点点。”
“不过我还有右边,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江辞对他无所谓的态度表示不能理解:“什么叫还有右边,那阿姨怎么想的?”
“我妈……”
解时清此刻又想起来了这两个月燕婉几乎疯魔了一样同他说的话。
【解时清,别的不重要,你只要考上a大去学金融系就行,你只要考上去了什么都无所谓的。】
太阳穴那此刻又产生了一点刺痛,让他的意识回到现实,“我妈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觉得我只要能考上a大,其他都无所谓。”
第十六章 冲破牢笼枷锁落
高三的时间越发越得紧张,每天都是写不完的试卷和题目,解时清偶尔会在写完一张试卷发呆的时候想起路溪午。
他从小到大遗憾的事情挺少的,路溪午是其中一个。
他最后画的画并没有获奖,看了很多遍获奖名单上面也没有他的名字。
解时清得知这个结果有点失落,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画的最后一幅画了,但是后来觉得也没什么,参加比赛的有几万人,他拿不到前十五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不是沈逾白那样的天才。
这几年他终于明白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意思,人所有的烦恼都是得与失,解时清后来变得有些麻木,他开始对事情不再抱有太高的希望。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高三第一次月考完那天解时清趴在桌子上回忆自己写的题目,刚进门的陈远对着他喊了一声道:“班长,学校外面有人找你。”
解时清嗯了一声,平淡地起身往外走,他以为又是燕婉来学校监督他看他有没有画画不顾着学习。
自从上次的争吵之后燕婉对他监视的越发越严重,在家里安了摄像头,还会时不时的来学校抽查他。
解时清对这一切麻木不仁,他已经不想再去做那些无所谓的争吵了。
因为每次受伤的都是他自己,他的耳朵就是代价。
人都会有保护机制的,总是因为同一个东西受伤,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再去触那个逆鳞了。
但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解时清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并不是自己母亲。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他站在学校门口的正中间,四周没有树荫,太阳光照射的很大,他抬起一只手撑在自己额前做了一个简易的遮挡,眼睛在阴影的遮挡底下看的并不清楚,但是露出来的那一半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挑的嘴唇都很明显的让解时清知道了他是谁。
沈逾白的头发已经开始留长,在脑后扎了一个松松散散的小丸子,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解时清在认出他的那一刻一改自己慢吞吞的脚步,飞快地向沈逾白跑过去。
“师兄!”
沈逾白把搭在脑袋上的手放了下来,但还是因为阳光刺眼而眯了眯眼睛,声音温和而带有笑意:“阿清。”
解时清此刻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没等张口沈逾白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嘘了一声说道:“出来再说,咱俩隔着门讲话跟铁窗泪一样。”
沈逾白往旁边走了两步,到保安亭跟里面的保安指了指解时清道:“那个是我弟弟,我现在接他回家。”
晨北在学生自由上这一块管的并不严,基本上是只要有家长来接不需要条也能过,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得让来接的家长在门口的摄像头面前扫一下脸。
沈逾白从善如流地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把解时清带了出来。
解时清也有一年没见到沈逾白了,再加上之前听说了他跟沈北文吵得惊天动地那一架更是满腹疑问。
“师兄,你不应该在读大学吗,怎么能来找我?”
沈逾白今天穿了很简单的黑色T恤加黑色大短裤,又背了个黑色的背包,整个人看上去跟暗夜行者一样,他随意的扯了扯自己T恤的领口,回答道:“不读了。”
他这个语气平淡的跟说今天晚上不想吃包子一样,解时清听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继续问道:“什么不读了?”
沈逾白的桃花眼撇了他一下,好像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傻,“大学呗,不想读了,我办了休学。”
“为什么呀,D大不好吗?”
沈逾白懒洋洋地回答他:“挺好的,D大很好,南城也很好,但是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