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
他们效忠的到底是已经过世的老主人,还是年少的继任者。
嘛~
这都是继承过程中最常见的问题了,和他这个外人可没有什么关系。
失重感停.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司约眨了眨眼,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缓步走出了电梯间。
*
司约很快就决定收回自己那天的想法。
他发现这件“继承事件”和他还是有点关系的。
午后的花园里。
蔷薇的枝叶缠绕着铁艺的栏杆攀爬,在花园中间围绕出了一个半弧形的花房,翠绿的枝叶和漆黑的栏杆互相映衬,间或点缀着几枝开得灼目的艳丽花朵。阳光透过缠绕的荆棘缝隙照到了花房中间的小桌子上,特别定制的骨瓷茶杯上也绘制着应景的蔷薇图案……场面梦幻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画面照入了现实。
不过被邀请而来的司约可半点都没有感受到这童话风花房的甜美气息。
背后盯过来的视线一点都没有掩饰的意思,冰冷的杀意都到了露骨的地步,司约不得不借着端起茶杯的动作来掩饰身体上一些不自觉的警戒反应。
他头疼地回忆,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果然是那些人的错吧!
在大小姐已经明显察觉出庄园异样的现在,那些人仍旧遵从了老尼普顿的吩咐,选择了隐瞒事实的真相。
这种名为“保护”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称得上“背叛”了。
但大小姐对自己人十分优容,她并没有采用什么酷烈的手段,而是用了一种相当委婉的方式表达不满。司约作为一个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此时此刻、并和庄园过世主人有所牵扯的关系者,很荣幸地被大小姐选做了工具人。
按照大小姐的说法——
“既然父亲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么我与‘父亲的朋友’、一位‘普普通通的小提琴演奏家’,发展一些特别的关系,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被一位身份高贵的淑女另眼相待、按理说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但司约啜饮了一口红茶,只尝出了满口苦涩。
他轻轻的将轻薄的茶杯放回托碟之中,叹息,“能和大小姐一起度过美好的下午时光,我深感荣幸。但是大小姐这样下去……我实在很容易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产生担忧。”
他这个担忧显得很有道理。
庄园的人显然不会放任“心怀不轨”的恶徒和大小姐独处,每次都有人“恰巧”在侧。这次跟过来的是廖蓝。
少年脸上没了平日的畏怯和瑟缩,那双湛蓝的猫眼像是玻璃珠一样、是全无生气的冷漠。他手指下意识弯曲成爪状、又像是强忍着什么一样舒展开来的,但还是不自觉地贴在了一侧的武器袋上。
这个场景之下,被杀气胁迫的司约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备受威胁的小可怜。
但是弹幕一点儿也没有同感。
【主播可别被他骗了,这个狗男人能得很!他当年欺骗老娘感情的时候、可没害怕被庄园里的人打死】
【他在演你、他也在演你、他绝对在演你!千万别心软!!!】
当然,也有担心方向并不一样的。
【廖廖、听姐姐的话,别去咬奇怪的东西,会吃坏肚子的】
……
不需要弹幕提醒,楚夏对于对面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最清楚不过,她当然不会心软。
——敢和大小姐玩完爱情游戏之后、干脆利落抽身而退的爱情骗子,会因为这点阵仗害怕?
楚夏往侧偏了一下头,像是疑惑一样轻声问:“司先生真的担心吗?”
不等司约回应,她先一步笑起来,“您是父亲的朋友,应该很厉害才对,这样的担心未免有些多余。”
司约还不至于因为这点程度的试探有所纰漏,他微微一怔之后,立刻顺畅地接上,“大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尼普顿先生的成就无人无能及,我只是一个幸运得到先生资助的、微不足道的落魄演奏家而已,怎么够资格称得上先生的朋友呢?”
青年在憧憬敬仰的神情之后,紧接着露出了惭愧的表情:仿佛在为自己得到如此慷慨的资助,却仍旧成就平平而表示羞愧。
弹幕震惊——
【都到了这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坚持人设?!最关键的是我tm居然还有那么一瞬间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