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每一个场景NPC的脸上都是相似的狂热,而他们的身侧是价值各异的筹码, 随着那些色彩艳丽小圆盘的数量增减,桌边人的表情也渐渐有了变化,有因为兴奋整张脸都充血涨红的,有额上渗着冷汗连唇色都一点点苍白下去的。可不管是哪种表情,相同的是遍布血丝的眼底的疯狂;再来一局、自己就能彻底翻盘,再来一局、自己能赢得更多……未知的可能性刺激着多巴胺分泌,神经强迫性地让这种“快乐”地进行了下去。
这压抑的疯狂甚至比上面那层单纯的肉.欲狂欢更令人不适,楚夏不自觉拧了拧眉,却在背景音乐和人声嘈杂中听到了一声更刺耳的响声——是枪声!
楚夏霍然转头看去。
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倒在血泊里,旁边的人并没有对他的死亡表现出任何应有的情绪。沉浸在自己赌局里的赌徒们连个眼神都欠奉,这声枪响并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而尸体旁边那个人,也就是之前和死者进行赌局的人,却在大笑——他当然要笑,因为他赢了。
“俄罗斯□□赌。”耳边传来卡珀的解释,他似乎对这场景见怪不怪,连询问的语调和在甲板上的没有太多的区别,“你感兴趣?”
【卧槽!我怎么有种夏夏一点头,大佬就会带她过去的错觉(?)】
【倒也不必这么言听计从】
楚夏僵着脸摇头。
俄罗斯□□赌,在左轮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游戏者转动转轮,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活下来的就是赢家。
卡珀倒是没什么所谓。
弹槽放入子弹,枪身的重心会有偏移,这点细微的区别在他的感受中比夜间的灯火还要醒目,根本就没有任何“赌”错的可能性。
那边的角落里,有人来把尸体拖走,侍者非常熟练地清理干净了现场,而那个刚刚赌命的胜者已经抱着赢来的一大笔筹码,满脸兴奋地投入到场中。
注意到楚夏一直往那边看过去的目光,卡珀开口,“性命也是筹码之一,这里的主人很喜欢看这种戏码。”
他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却有些嘲讽。
一旁正有侍者走过来,对于卡珀这明显轻慢的态度却没表露什么异样,而是恭恭敬敬地问好,“卡珀先生。”
见卡珀像是有在这里停留的意思,不由又问:“您想要下场吗?”
卡珀没答话,而是偏头看了眼楚夏。
侍者立刻会意对楚夏介绍起了现场的游戏规则和各个区域的划分,相当热情地引着楚夏往里面走去。
楚夏没有拒绝。
这里确实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玩家并没有点亮[赌博]技能点,而楚夏本人对里面的许多游戏都是第一次听说规则,也算不上精通——楚夏直接选择的[跳过],让系统自动判定结果。
半个多小时之后,楚夏看着自己身边堆积起来的筹码陷入了沉思。
这次主控角色的[幸运]属性实在很高,赌博本质上也是一种概率游戏,属于幸运点数起效的范畴。硬要说的话,这倒是能够解释。但楚夏也清楚,当这种概率游戏涉及巨大的利益之后,就不可能纯粹的是“概率”了。
楚夏有点怀疑地看向发牌的荷官。
穿着燕尾服的荷官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礼貌又亲切的笑,既不显得讨好却又展露了友好的态度,这让楚夏想起了先前那位格外恭敬的侍者。
楚夏:好的,破案了。
确实是荷官动的手脚,大概是为了讨好卡珀大佬。
荷官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但是心底也有不安。
让人心情愉快可不单单是“一直赢”这么简单,赌博的快.感在于“未知”的刺激。他本来打算让这位小姐先赢几局建立初步的正面情绪,然后再放任不管、任由对方有输有赢,再在关键时刻重新控场。
这是赌场常用的给新人下套的手段,但是这次却只是单纯是为了给这位漂亮女士一场良好的“游戏体验”而已。
但是意外的是,这位小姐的运气有些过于好了,在他放任不管期间,对方居然一次也没输过。于是这个本该不动声色地示好,变成了这种直白又低劣的讨好。
至于说故意让对方输?
荷官还不至于脑子不清醒到做出这种事来。
他前一秒动了手脚,恐怕后一秒就要被枪顶到脑门上。多半是死了也白死。
赌场的主人可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荷官和卡珀先生起什么龃龉。
在这种暗箱操控和幸运加成的双重buff下,楚夏接连换了几个赌桌,游戏类别也换了几样,一路赢了个盆满钵满,连弹幕都忍不住跟着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