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努力回忆着自己在白天有没有对那场景出现过度反应, 得出的结论是自己还是挺正常的(毕竟游戏给玩家打了码)。
于是,她更不确定了, “还是我接下来要经历……”这种程度的实验。
【不会吧?洛大佬可是满好感啊!!他忍心这么对夏姐?】
【涉及实验真不好说, 看殷哥的那条线就知道,洛定对实验体可没什么心慈手软, 呜呜呜, 心疼殷翰小哥哥】
弹幕和玩家在同一脑回路,但是楚夏还没说完, 就看见左别年奇怪的表情,显然事实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楚夏也顺势把后半句话咽下去,疑问地看向左别年。
左别年:“你再……”
他本来想让楚夏再仔细看看的,但是想到楚夏都能理解到脱敏训练的角度,不由生生把话咽下去。
左别年叹着气说了句“算了”,抬手要把平板接过来。
倒是楚夏已经趁这个时间,把这段影像重新播了一遍。
倒是终于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是这个研究员?”
这段监控录像里的研究员很眼熟,正是今天白天被扔进观察室的那一位。
左别年“嗯”了一声,把平板拿了回来,往衣服里一塞,也不知道他怎么放的,白大褂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左别年低声:“这些研究员进入研究所或许有苦衷,有的是家人被胁迫,有的一开始只是想要多拿点钱,他们本意或许不是如此……”
这倒是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洛定那么疯狂,大多数研究员都是正常人。以他们的知识储备,就算是不加入A组织也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可现在他们人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多半有不得已的原因。
左别年低着头,他半垂着眼看不清具体的情绪,但是楚夏看见他左手的无名指颤了一下,幅度很小,几乎看不出来。
“但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没什么可辩驳的。”他顿了一下,语速飞快接上,“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楚夏总算明白了左别年这次过来的意图。
她眨了下眼,缓声,“这是……心理辅导?左组长在担心我?”
这不太确定还有点惊奇的语气让左别年顿时维持不下去刚才的深沉。
但意外的,虽然左别年满脸的“抬脚就要走”的表情,却稳稳地站在了原地,只是有些烦躁地揉了把自己的卷毛。
【左哥对自己的头发好一点啊!!】
【这个人熬夜压力大、黑眼圈比我还重,为什么头发还这么茂密?!柠檬了啊!】
【呜呜呜我也想rua】
【+1,看起来软乎乎的,手感一定很好】
左别年虽然表情别扭,但是居然没否认。
非但如此,他反而又强调了一遍,“总之,你不用放在心上。”
楚夏:居然真的是心理辅导?
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回答:“左组放心,我还不至于将同情的范围涵盖到一个组织成员上,不会为此影响任务的。”
玩家同理心只能说是薛定谔的存在,关注的角色擦破点血皮都能哭天喊地,但是路人NPC死在眼前也不会有一点动摇——那可是NPC啊!人形布景板而已……没人会为摔碎了一个背景花瓶有什么心情波动吧?除非特别喜欢。
楚夏这么一说,左别年脸上的神情更微妙了。
“不是任务的事……”
他这么说着,却也注意到楚夏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地表情,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泄气,“算了,你就当为了任务吧……既然不受影响,那就再好不过。”
楚夏却忍不住回视了过去。
就左别年这个反应,她觉得真正需要心理辅导的可能另有其人。
左别年被这不闪不避的视线看得不自在,别了别脸,问:“怎么了?”
楚夏真心实意:“左组,你人真好。”
这确实是个好人,但是道德感和同理心这么强的人,当卧底是很受折磨的。
左别年:“……”
自己这是被发卡了吗?
楚夏以为这个剧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左别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双手插兜,靠着墙壁,语气随意道:“监控那边被暂时覆盖了,我把值夜的人手支开了,到下次换班之前,我还能在这儿呆一个小时。聊聊吧。”
楚夏疑惑:“聊聊?”
交换情报吗?
左别年抬头望着天花板“嗯”了声,“闲聊,随便聊什么都行。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