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你去。”程幸怀说。

孔离山说：“不用。”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程幸怀没再强求，不去就不去吧，在家里怼网络喷子怎么不能算是工作呢？

孔离山果真一大早就走了，程幸怀醒时家里就没了人，他还纳闷，商场这个点都没开门，去这么早干什么。

程幸怀确实不管事，他不知道商场每天提前半小时开早会。

孔离山掐着点过去，在一边等着以前说得上几句话的同事结束早会，一个男人从他身上擦肩而过，孔离山只觉着眼熟，犹豫再三还是将那个人拦了下来。

“你好。”

“你好，有什么事吗？”男人看着孔离山，觉得眼熟却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我是以前在商场干过兼职的——”孔离山话还没说完。

男人抬起手打断，“招人不归我管，等会儿你去问问各个门店。”

“不是，”孔离山想着怎么都得弄明白，他心一横问道，“经理，程幸怀让我有什么事就来找您，说您能帮我安排个工作。”

经理的态度瞬间变了，他朝孔离山伸出手，“不好意思，不过小程总让你过来找我干什么呀！他给我打个电话的事，还让你跑这一趟……”

后面的话孔离山没听进去，只一句“小程总”就够让他不好消化。

经理说着客气话，孔离山打着哈哈回应，直到经理走了好一会儿，他都还有点云里雾里那意思。

结束早会的同事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他没那么大的能力，没办法帮上什么忙。

孔离山坐在商场门口的卡通长凳上，从商场里面出来还有点冷，他将衣服扣好，抬头看了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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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头发

孔离山回去时程幸怀还在用皮蛋的小号在评论区“厮杀”，他抬头看了眼孔离山，手里还在盲打，“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问完后他又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孔离山从他身旁走过，打开冰箱门拿出冰水喝了几口，“没找到。”

程幸怀又抬头，“这么冷还喝冰的。”

“不能喝的话，你放冰箱干什么？”

孔离山语气不太好，程幸怀将手机锁屏后走到他身边抱了抱他。

孔离山在程幸怀的怀抱里拿着杯子，抬手又吞咽下一口冰水，凉意从口腔灌进喉咙，冰凉的感觉开始扩散，他只觉得浑身都发冷。

“程幸怀。”孔离山的声音很平，没有什么感情。

“嗯，抱着呢，怎么了？”程幸怀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孔离山没有动，他盯着关闭的冰箱门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没有。”程幸怀看着窗外飞过的鸟，有些心虚。

孔离山将头埋在程幸怀肩头，他顿了顿，说道：“我很相信你。”

“你可以相信我。”程幸怀心里慌，他抱着孔离山的手紧了紧，低着头，下巴在孔离山肩膀上蹭了蹭。

“你是碰到什么事了吗？”程幸怀问。

孔离山拿着冰水回抱了他，并没有回答。

寸头有点长长了，头发刺着程幸怀的脖子，有点痒，还有点疼。

“怎么了，终于缓过劲儿觉得难过了？”程幸怀摸着孔离山的头，“都扎手了，是留长还是想剪了？”

“剪，你给我剪。”孔离山闷着声音说。

“家里没有理发器，还是去外面剪吧。”程幸怀对自己的手艺也没个准，怕给孔离山直接剪废。

“用剪刀，你给我剪。”孔离山说完后离开了程幸怀的怀抱，冰水被搁在台面上。

他到房间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很钝的剪刀，是他们平时用来开快递的那把。

程幸怀找来塑料袋掏个洞套在孔离山脖子上，剪头发对程幸怀来说真是第一次，他拿着剪刀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一手拿着梳子不停梳，一手拿着剪刀就是下不去手。

孔离山转过头看了程幸怀一眼，“大胆剪，我说了，我很相信你。”

“我不太相信自己。”程幸怀举着剪刀在空中咔嚓两下。

“怎么会，剪吧，”孔离山随便指了一处，“就从这里开始。”

右耳上方，那是程幸怀每次摸他头最先放上手的位置。

浴室里开始响起剪刀的咔嚓声，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不利落。

一方面是剪刀真的有些钝，上面都是划快递留下的胶。

一方面是程幸怀手艺真不怎么样，他的每一剪都要犹豫很久。

剪落的碎发落在他手上，风透过浴室窗吹进来，碎发也被吹上了程幸怀的脸，他停了一会儿，站在镜子前用纸擦了擦脸，挺刺的。

孔离山脖子上的塑料袋说实话没什么大用，口敞的太大，他脖子里全都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