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诗篇》六十九篇一、二节‘众水要淹没我，我陷在深的淤泥之中，没有立脚之地，我到了深水中，大水漫过我身。’”

韩添认真听着，没有松开孟蝶的意思，这场景诡异的让他整个人发怵，难道韩孝杀了自己之前还打算进行什么宗教仪式？

“韩孝，你……到底要干嘛？我，我不想死啊……”孟蝶结结巴巴的问。

韩孝看他似乎什么都没有领悟，他合起《圣经》，重新装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无奈的放弃般的看着孟蝶。

“你是个真正的笨蛋。”

韩孝的脸蛋慢慢凑近，浅色的瞳孔微微泛黄的碎发在孟蝶的眼前变得逐渐清晰，“你是个有罪的人，把苦难加于我身，却没有忏悔。”

“我没有给你苦难，是你带给我苦难！”

孟蝶据理力争，他不信自己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会说不过韩孝，不不，他绝不容忍自己的智商被人碾压，韩孝可以侮辱他的人格，但是绝不能侮辱他的智商。

韩孝一只手捏着孟蝶的下巴，“求而不得，是谓苦难。我脆弱的像是快要脱水的蛇，你把我丢在了沙漠里。”

孟蝶不明所以，韩孝的脑回路他真的不懂。

“韩孝，你就不能把话说得简单点嘛？！你到底要干嘛，不要再折磨我了！”孟蝶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韩孝这个语气，顿时让他又像是置身在莎士比亚的复仇话剧里，而自己，不幸的就是被复仇的那个可怜虫。

都怪自己扯上什么该死的信仰，韩孝现在更是阴阳怪气变着法的碾压自己！

“你问我要干嘛？我？我将飞向天国，而你？……直奔魔鬼。”

韩孝咧嘴笑了起来，却狠狠一脚踹在孟蝶的腹部，孟蝶吃痛的惨叫，韩孝顺势弯腰把他抱在怀里，低头在他额头上亲吻，“乖，我们回家。”

孟蝶疼得惊喘，他还是挣扎着问，“可是，我还要上班呢。”

“等你适应了新家再回来上班。小公司而已，以后韩家的一切都是你的。”韩添如是说，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孟蝶绝望的要哭了出来，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情的发展应该是，韩孝回家继续做农民，而自己还是风流倜傥的孟少爷，然后他们各自两两相忘，从此天涯海角不再相见。

“我不要你们家的脏钱！”韩孝抱着他进电梯，孟蝶一边挣扎一边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自己要是被员工认出来，他就不过了。

“不迷恋金钱，这是个好品德。”韩添止不住的赞赏，似乎很喜欢孟蝶的模样，“跟我这斯文的弟弟，正好配一对。”。

孟蝶顿时无言，干脆不再说话，而韩孝始终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放心，等你适应几天，就回来上班。”坐上车的时候，韩添替他关上了车门，转身坐车离开了，只留下韩孝和孟蝶两个人。

孟蝶转身想要推开车门跑出去，韩孝抬起手掐着他的脖颈后面，孟蝶吃痛又缩了回去。韩孝抬起手臂，把孟蝶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交叠双腿，整个人和孟蝶凑近。

孟蝶恍惚想起韩孝以前的模样，冷冰冰的侧脸，空旷的眼睛，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头发，苍白细痩的小腿，还有身后一望无际的天空。

司机没有说话，直接发动轿车，向孟蝶不熟悉的方向驶去。

韩孝侧过脸，低着头看他，指腹摩挲孟蝶青年人特有的红红的柔软的嘴唇，“我知道你要什么。”

“我要人权！我要自由！”孟蝶在心底呐喊。

韩孝勾起他的一小缕头发，在食指卷了卷，温柔似水，“你要好看的衣服，精致的食物，众星捧月的侍候，还要无止境的爱。”

孟蝶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自私又软弱的男人，”韩孝轻笑了一声，附到他耳边，轻轻说话，“这些，我都能给你。”

孟蝶撇过头，看窗外的风景，耳朵变得通红，脸颊灼热，不再看韩孝，不再理会他，变得沉默起来。像是耗光了斗志的恶犬，像是走到绝路的狡猾兔子。

韩孝带着他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偏僻的住宅前面停了下来，是远在郊区的别墅。孟蝶下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他坐车就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可见这里离开他们家的公司有多远。

一进门，孟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张玉的电话，他瞥了韩孝一眼，韩孝似乎没什么反应，就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

“唉，妈，什么事儿啊，大白天的打电话过来……对对对，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我以后搬出来住了……急什么啊！小冉都还不一定跟我就能成呢！……好好，我一定会为了孟家下一代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