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听到这句话后就就低眸轻笑着说：“不回来好，挺好的。”对着顾亭宴说了句“再见”，然后就上了车，没去听顾亭宴的回答。

顾亭宴恍然的看着白色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开心，可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等郑宣的车来到，他已经重新预定好了明天的航班，下午的没有赶上，却也没来得及取消。

在车上顾亭宴接到了姑姑的电话，对方似乎有些话想说，他们约了一会儿见面。

他回来后就一直拒绝见到顾沉这边的亲戚，除了顾静菲和王双。

顾静菲选了一个咖啡厅，她的气质极好，是坚持练舞的缘故，看见顾亭宴来，她远远的就招手。

两人一起坐下似乎也有点生疏，毕竟这么多年也没个联系，顾静菲今天还是受董季书的委托才决定来见到亭宴一面的。

之前他们通过电话，顾亭宴说如果没什么事，这次回国他并不想和这边的人见面，顾静菲答应了。

可昨天董季书来找自己，说让自己帮着劝劝亭宴，顾静菲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便约了亭宴。

其实这么多年她也很少掺和大哥这边的事，当时亭宴的妈妈去世，顾静菲只觉得一切都太痛苦，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让小孩子知道，更不应该让他去承担，不过还好最后亭宴也听了她的，远离了这个伤心地。

只是她今天看到顾亭宴，觉得他这些年在国外过的应该也并不好。

如今，她也想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顾亭宴，人应该向前看，一直活在过去是不会幸福的。

顾亭宴从咖啡厅出来后，独自沿着街道走的很长一段路。

一时间，他觉得有些恍惚，走在路上仿佛像是回到了十二年前。暖黄的路灯亮起，天空逐渐飘起了雪花。

他伸手去接，一片很小的轻落在他掌心，显型，再融化。

他打车到了一个荒废了很久的别墅，站在院前，这里比他记忆里的更加破败。

从前母亲尚在，从未觉得这里难以进入，而今最亲近的人早已不在身边，这里也像是有了千丈的鸿沟。

出国前，他原本并不打算再回到这里，可今天顾静菲和他说的的话，他来之前一直在想。

最后刨除其他，顾亭宴只是觉得，他实在是想念这里了，那就来看一眼吧。

房子的钥匙一直在姑姑那里，今天顾静菲把他交给了自己。

进了屋，里面长久不住人，虽然委托的有人不时来开开窗，但总是比不上常住着人的。

水电都是通的，不过顾亭宴并没有开灯，他只拉开了窗帘，外面刚刚下的小雪，此时地上像是穿了一身白衣，伴着月光，为屋内添了些亮。

顾亭宴去了母亲的房间，墙上的一些照片有点歪，他抬手将它们扶正。

他也去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还留着许多他的东西，可他不准备把它们带走，连同回忆也是一样。

他想，这些都是属于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顾亭宴的。

最后，他就坐在客厅的窗前沉默的抽着烟，一支两支，慢慢烟头就变成了一小堆。

他记得以前母亲也总是坐在这，屋内的陈设如旧，他也坐在里面，自顾自的幻想昨日的虚影。

顾静菲在咖啡厅最后和他说的那句:

“爱本身无罪，但爱错了人，其中的苦就只能自己承受。”

他的心里有些刺痛。是你爱错了人吗？

是爱错了，所以才不得吧？

好吧。

那就让他们都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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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歌手李健，他唱了那首《心升明月》，顾亭宴和长生的重逢正如歌词里写的那样：

飞鸟给山林落日入东海

我的心上人你从哪里来

青山随云走大地沿河流

这深情一片等待谁收留

这广阔的天地如何安放我

我如何安放这广阔天地

我心深似海你宛如明月

这般美如画却遥不可及

为何要可及 彼此共天地

海上升明月已尽收眼底

这美丽的世界已经拥有你

我已经拥有这美丽世界

青山随云走大地沿河流

这深情一片等待你收留……

第四章

抽完小半包，等烟气差不多消散后，顾亭宴重新锁上门，走下院子，却恍惚见有人在靠着院墙喝酒。

月光下看得不尽真实，但好像真的是长生。

林长生见黑乎乎的屋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虽然已经喝晕了，却还是有点害怕。

看着人影朝自己过来，林长生嘴里含糊不清的嚷着：“别，别过来，别过来啊。”

顾亭宴无奈的纵容一笑，感觉对方是醉了把自己当成小鬼了，拉起他说：“起来，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