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何时眠(30)
没吃几口菜,一瓶酒倒是见了底,他从桌前起身,径直走向冰箱,记得还有几瓶没喝完的啤酒。
拉开易拉环,仰头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进入肠胃,他觉得清醒多了。
等到剩下的几瓶都喝完,林长生东倒西歪的回到了床上,他给自己盖上了被子,睡前胡乱说了句自己都不记得的话。
“顾亭宴晚安。”
顾亭宴睡到半夜,听到有人在楼下按门铃,他起身下楼,门开了,林长生带着醉意站在他的门口,只穿了件睡衣。
林长生被尿憋醒,上完厕所,迷迷糊糊借着还未退去的酒劲,一口气跑到了顾亭宴家楼下。
凌晨的气温低,可额头上的碎发却被汗湿了,他叫顾亭宴的名字,脸上是微醺的粉红色。
“顾亭宴,这么久你去哪了?我都找了你好久的。”
顾亭宴把人抱进了屋内,准确的来说是林长生先挂在了他的身上。
在门外,林长生对顾亭宴说:“我很想你”,随后一跳,双腿便环住了顾亭宴的腰,双臂抱紧他的脖子。
顾亭宴用脚踢上了门,往客厅走。
一路上,林长生把头埋进对方的肩膀,贪恋的吸允着对方的气味,顾亭宴身上的气味没变,刚回国时他就察觉出来了。
顾亭宴把人放到沙发上,准备起身,林长生不松手。
顾亭宴柔声说道:“乖,我去拿个毯子。”
林长生摇头:“不,不要毯子。”
顾亭宴说:“会感冒。”
“顾亭宴”,林长生又叫了他,“你不肯抱我了是不是。”
林长生的眼睛水汪汪的,说完像是很委屈。
对方不松手,顾亭宴只能任由他抱着,坐在沙发上说:“不是,我没有不想抱长生”
顾亭宴哄着他,他知道对方喝多了,所以这样抱一下,醒来应该也不会记得的吧。他环住林长生的腰,太瘦了。
两人就这样抱着,过了很久,肩侧的人才开口:“顾亭宴,你当时为什么走?”
顾亭宴知道终究逃不过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办法说出来,尤其不知道要怎么样说给林长生听,所以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
林长生先是没动,不一会儿松开了顾亭宴,从对方的肩膀上起来,说:“我好像醒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表情。
林长生像是对自己说的:“我早就知道没有答案,可偏偏还是不甘心,还想再感受一下当时的痛苦,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呀?”他起身,“我早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了,没有意义。”
林长生醉酒不清醒的跑到这里来,又像是落荒而逃的从这里消失。
顾亭宴又搞砸了,他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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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顾亭宴前段时间在基金会,突然接到了此前捐助的山区学校来的电话,说捐助出了一些问题,款项和物资对不上,顾亭宴便代表基金会去调查。
山区的事情有些棘手,他走的匆忙,本来想临走时去看一眼长生,顺便打声招呼,可对方当时并不在家,他收拾完东西就直接去了机场。路上一直在开视频会议,本想到了地方给对方发个消息,可到底却没信号,几公里外倒是有专门通话的基站,可一下地就一大堆事等着解决,他没再去管这件事。
顾亭宴本来以为过几天就能回去,可捐助背地里还涉及到了贪污,校方纵使知道是谁在中间吃回扣,却也不敢上报。当地的落后和野蛮,顾亭宴在那大半个月里亲眼见识,也亲身体会过了。他知道难办,就一直想要怎么才能从根源上彻底解决。
由于涉及当地多方的利益,他只能暗中调查,收集证据,半个月后,请律师带着证据把这些人全部告上了法庭。事情解决后,校方要留顾亭宴在当地多住几天,他婉拒了,南城基金会那边早就通知叫回去,合伙人说他太冒险了,小心当地人的报复。
果然,回程的路途中,顾亭宴在还没有离开他们的地界时,右臂被打伤了。
当时他坐着面包车准备去车站,半路四个小混混把车拦了下来,叫司机回避,司机怕事就跑了,然后他们就围着顾亭宴。
顾亭宴看他们是几个像未成年,便知道了是报复,未成年要是伤了顾亭宴,惩罚也不会重。
顾亭宴和他们讲了几句,劝他们不要做傻事,无果,他把人都撂倒,本来不想多事,准备放过这些人,可他们中间的有一个带了刀,估计也没想要顾亭宴的命,趁不注意时往他的右臂上刺了一刀。
最后司机叫来了警察,顾亭宴在当地的卫生院随便包扎了一下,便回了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