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谢笙捂住自己的颤抖的嘴，一声声对着电话那头重复着：“妈，好久不见。”

“小笙，妈妈看到了，妈妈看到你站在舞台上了。”听到了自己三年未见的儿子的声音，就算是当初说着“让他死在外边好了”的谢母也没忍住哽咽起来，“小笙啊，爸爸妈妈看到你得奖了。”

“嗯。”谢笙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骄傲地说道：“我说我一定会出道的！”

“我以前......诶......”

谢母说到一半，电话就被另外一个人抢了过去，伴随着一声嘹亮的猫叫，谢父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传了过来，“谢笙。”

从小就被父亲训的谢笙隔空站直了身体。

以为会被父亲教育一顿说什么“胆子大了敢离家出走”“过年都不回家是不是不要这个家了”“三年都没联系他们是不是不想活了”的谢笙闭上眼睛等着父亲的教训，可在短暂的沉默后，对面的谢父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长大了。”

最后谢父说到。

“......嗯。”

“小笙啊，”谢母抢过电话，嘱咐道：“今天这么晚了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记得早点睡觉啊。”

谢笙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复读机，除了“嗯”之外不会说其他的话。

“还有小笙啊，”想要挂断电话的谢母想到了什么一样，在挂断前最后说道：“如果累了，就回家休息一下，不要太拼了。”

“我们早就不气你了。”谢父的声音也响起，接着还响起一声猫叫，“芝麻也想你了，记得回来看看。”

芝麻很配合的又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没想到伪装的那么好，就连在一起同居了三年的江清悟都没看出来，却被父母一眼看穿自己在咬牙硬撑的谢笙抹着眼角止不住溢出的眼泪，“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就回家。”

“要回来的时候和我们说一声啊，我们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

“嗯。”

“那你好好休息，记住一定不要太累。”

“嗯。”

挂断电话，谢笙握着手机站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后面的行程排满了，谢笙很想明天一大早就回家，吃着爸爸做的饭，和妈妈聊聊这三年发生的事，最好能在他们怀里哭一场。

会被教育也好会被训斥也罢，谢笙突然想家了。

“谢笙，我......”

看到谢笙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一旁一直陪着他的江清悟终于重新开了口，“我想......”

“你说机械做的心会梦到电子蝴蝶吗，桃花仙似幻影系铃铛悬在你屋檐下——”

很好，谢笙的手机响完自己的手机开始响，什么事这么巧都赶今天。

看到是陌生号码的江清悟想也没想就按了挂断，可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铃便又响了起来。

挂断，响起，挂断，响起，江清悟反反复复折腾了三遍准备将电话静音的时候，已经看不下去的谢笙擦了擦还在泛红的眼角，转身准备回房间，“你接吧，对方一直打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晚安早点睡。”

“我，啧。”看着谢笙回到房间，并且关上门的江清悟不满的咂了一下嘴，不耐烦的点了接听，语气不善的冲对面说道：“谁？”

“小江。”

江清悟愣了一瞬，虽然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但这个声音化成灰他都认识。

他脱口而出道：“妈。”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两人的父母都找上门来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江清悟关上房门，来到阳台打开落地窗，靠着栏杆仰头看向天空。

没有星星，但是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小江，我，我看到你得奖了。”对面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说错什么导致江清悟挂她电话，“银行欠债，我也，我也听说了，你还了很多。”

“连本带利还剩一百万，我来还就好。”江清悟不想和女人多说什么，“你联系的到那个人吧？下个月我拿到片酬就可以全部还清，你们挑个时间来见一面。”

“小江，那个......我查过。”女人迟疑了一下，“法律是不允许断绝亲生关系的，那个......”

在出道后就已经咨询过律师的江清悟转过身，将手臂撑在栏杆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来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与我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以后你们真的来找我，我也绝不会管你们，就算你们要打官司，我也只给最低的赡养费。”

“小江......”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清悟无情打断。

“你在出轨前就应该预想到如今的下场，”江清悟望着对面小区的万家灯火，眼里满是落寞，“妈，你，我，包括那个人，本可以有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