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把梦想卖了，换了柴米油盐。

“这哪能啊？！”谢笙手里还攥着叉子，想要把盘子重新拿回来，“这一块玩意儿三十五块钱！三十五！我都能在并夕夕上买一箱吃的了！”

“节俭是美德但也没让你这么节俭。”江清悟捏着盘子的边缘死不退让，“这就是一块包装成蛋糕的白砂糖，别吃了！”

两个心理年龄估计加起来都没十岁的大学生一人捏住盘子的一边，在一家没什么人的咖啡厅里，试图拔河。

这场拔河在持续了一分三十秒后分出了胜负，江清悟以压倒性的力量赢得了比赛。

生自己闷气的谢笙在江清悟炫耀胜利时眼疾手快的将对方的美式拐到自己手里，并当着当事人的面把一袋白砂糖都洒进了还剩下半杯的纯美式里。

上一秒还在高兴的江清悟下一秒举着盘子就想给谢笙的脑袋来一下。

“我收回前言，你这朋友我不要也罢。”

“亲亲，发货了就不包退换了哟，也不接受差评。”

“黑幕！你们这家店绝对有黑幕！你看混熟了你就露出马脚来了！”

搅动着冰美式的谢笙笑了笑，没有继续扯皮，而是突然问道：“那悟，以后我还能在你面前哭吗？”

“最好别哭，你有前科，120不拉你就不错了。”眼看自己的美式已经要不回来了，又点了一杯的江清悟慷慨道：“那杯算请你的，不用付钱了。”

“一共就剩一半了你还问我要钱的话，你就太狗了。”

“谢笙，以后觉得快不行了就说，你全部憋在心里就算哭一场也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我只是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如果我再找人倾诉，会不会......”

“人总要有一个发泄口，就算是我那两年我也会找生物来倾诉。”

那时候的江清悟没有朋友，同事除了工作几乎也不交流，于是每天来店门口讨饭的小狗小猫就成了江清悟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我每次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对着小野狗哭，可能因为我们都没有家的原因吧，那只小狗每次看我哭都会凑上来拱我，然后舔我的手心。”

人都会背叛你，可是猫猫狗狗不会。

“那最后那只小狗怎么样了？”谢笙问。

“死了。”江清悟十分平静地说道：“细小，因为我没钱给他治疗，死了。”

谢笙一下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如果跟着那时候的我，也是受罪。”江清悟背上包，端起咖啡，“走了，你还有要逛的吗？”

慌乱的将咖啡一饮而尽的谢笙抓过自己的背包也站了起来，“有，还有几个摊子，不过不是热门应该不用排队。”

江清悟盯着谢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回想起自己买的那几本同人漫，谢笙涨红了脸按着江清悟的肩膀就把人往店门外赶，“没有本子了！只是徽章！徽章而已！！”

“谢笙。”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嘈杂的人群里，江清悟突然叫了一声。

走在前面正在查看地图的谢笙回头。

“以后只要快撑不住了，就和我说。”

江清悟的声音不大，可谢笙却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像几天前哭着也好，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哭也罢，告诉我，和我说，不要一个人默默承受或者直到崩溃才说出来。”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精神状态，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很多。”

“我收回前话，我精神状态不好，我有抑郁症。”

十分钟前说完那段话的江清悟得到了谢笙肯定的答复，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谢笙走进了第三个场馆。

谢笙带着他穿梭在各个摊位间，最后停在了某一个摊位前。

江清悟好奇的望向摊位，接着差点就被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绚烂缤纷的灯光闪瞎了眼睛。

神经病吧哪有正常人会把led灯做进徽章里啊！！

江清悟刚在心里骂完谢笙就指着其中两个眼睛发红光的徽章说着各来两个，接着又指向另外两个眼睛冒绿光的徽章说这也来两个。

以为这就结束的江清悟还没从光污染中缓过神来，就看见谢笙打开手机和摊主说了些什么，摊主点点头，从摊位下又掏出一个展示柜没有的徽章。

那个徽章上印的动漫人物是个眯眯眼，想着这下不会眼睛再发光了吧的江清悟下一秒被小人牙齿中迸射出的光芒闪到失去表达能力。

不是，怎么还七彩炫光的啊，这设计人神经病吧。

来了一次漫展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的江清悟站在原地，沐浴着灯光思考人生。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笙乐呵呵的将吧唧收进包里，顺便还给摊主递了几颗糖，“太太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和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