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份+番外(30)
这饭局已过半,再不说点儿什么,真的要吃完了。
“没,我都把你说的不适合演戏的那帮子人,打包去商演了。”俞扬说。
“那是你还想让我上什么综艺,或者接什么爆款剧?”简抑自觉地给台阶。
“你不是都不乐意么?我上赶着触你霉头干嘛?”俞扬奇怪地反问。
这倒把简抑问得语塞,好几次试图组织语言,都没能组织清楚。
最后自暴自弃道:“那你没事儿和我约什么饭?”
“我就是……想吃个饭。”俞扬犹犹豫豫道,面上尽力保持着不尴不尬的笑容,“是耽误你时间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且棉花还告诉他,他这一开始就猜错了方向,人家一开始就只是单纯来吃饭。
果然是他对俞扬的偏见么?还是说因为太熟下意识就在自己心里预估俞扬接下来的行动……太熟又不交心,是这样。
简抑低头快速地扒拉口米饭,假装无事发生。
“就是随便问问。”
*
觉察到有视线落到他这边,简抑没敢抬眼:“怎么了?”
“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是有一件事情没说。”俞扬说。
简抑立马抬了头,他就知道!
“给你买的耳钉,我今天带过来了。”俞扬说着,放下筷子,把椅子边的小袋子递了过来,“顺手买的,你不喜欢也没办法。”
“你白送给我,不喜欢我也得收下啊。”简抑大咧咧地接过,“我现在打开?”
“随你。”俞扬重新拿了筷子,把最后一块炸茄盒夹走,对剩下的三块叉烧视若无睹。
“你要哪天出家了,我都不奇怪。”简抑嘴上调侃,手上很快拆开了盒子。
一对雪花,六瓣,精巧又素净。
“审美不错。”简抑盖上了盒子。
俞扬勾了勾嘴角:“喜欢就好。”
*
一顿饭依旧以不尴不尬的情境收尾。
可能这一次,单方面是简抑尴尬。
他竟然猜错了。
但猜错的同时,他也怀疑俞扬的脑子是不是也被打了麻药。
平白无故地约饭,平白无故地送礼。
而他最近似乎也没做什么对俞扬有利的事情,之前为了那些个小年轻,还差点吵了一架。
想不通。
雪花状的耳钉,捏在手里也冰凉。
*
简抑大概是工作以后,才真正见到雪花。
小时候体弱,没办法和家里人去寒冷的北方旅游,一直都待在G市,连省都没出过。
工作以后因为拍戏,哪哪都去过,第一次见到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差点没对着天空嚎两声。
但当时和俞扬在一块,为保持形象,没嚎没吵,镇定得仿佛见过大世面。
俞扬也很镇定,他反正什么时候都一副笑模样,不晓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他给还在实验室的程程拍初雪的照片,大约肯定是高兴的。
对着程程,俞扬总是有几分真心。
“剩下的都是我拍戏的事情,你就不用一直陪着了。”简抑那时也分外自觉。
“也不着急,下着雪呢,航班不起飞。”俞扬说。
*
那是在东北的某处林场里,他们借住的地方是一位猎户家。
土炕,冰花窗。
外边是浩浩荡荡一片松叶林,没过半宿就浩浩荡荡地白了头发。
借住在别人家里,自然不能挑三拣四。
他俩凑合在一张炕上睡,背对着背,谁也不打搅谁。
高中时留下来的习惯。
艺考前,简抑为保证练习环境安静,特地找了隔音很好的酒店。
预算不是很够,租的长期,只能开一间大床房。
有时练习得很晚,他不回家去,也耽误俞扬不回家。
俩人就各自洗漱,各自占了床的一头,各自睡觉。
不多提高中的事情,但他们心里都门清——他们谁都没有真正摆脱过那段岁月的影响,直到如今。
*
“你要找人搭戏,看得上眼的话,可以找公司的小年轻。”
俞扬结账。
在简抑忙着转钱时,他冷不丁来一句。
“不是搞唱跳的那些个,怎么说公司也有专业的青年演员。”
“我不太爱欠人家人情。”简抑把钱转了过去。
“以后有什么资源,多想着人家就是。”俞扬倒无所谓。
他算盘一向打得精。
“我就是不愿‘多想着’,太麻烦。”简抑说。
“那行吧,你自己打算。”俞扬按了电梯按钮,又习惯性欠身让简抑先进去,“有需要随时联系。”
“嗯,没需要就不联系了。”简抑煞有介事道。
俞扬笑一笑:“没事也联系,一块约个饭什么的。”
“也是,不然你这人,只能去吃素菜馆子了。”简抑点一点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