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曦垂了会儿头，万般无奈地嗯了一声，神色十分颓丧。

人都不一定进没进电梯，池跃就在屋里拍掌，“痛快痛快，真他奶奶的痛快！”

沈浩澄瞄了瞄他，“还是头一次听你说脏话。”

池跃微怔，“这就算脏话吗？”不等回答又自己说，“算就算吧！谁让我这么得劲儿？太得劲儿了！”

沈浩澄偷偷皱皱眉毛。

真是小孩儿，不吝情绪外放，用词儿也……不注意。

有点儿随心所欲。

“晚上我请老于吃饭，”他对池跃说道，“你去不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池跃心情极好，这段时间也被沈浩澄给惯坏了，啥都敢说，“还是您真的惦记他会乱吃东西，总想略尽绵薄之力？””

沈浩澄都不否认，“出院就得乱吃。上班了也能知道案情进展。我答应了吴局和他们打配合，老于说啥都不算犯错误。”

江影哭了一场，宣泄过后力气将尽，有些坐不住了。

周宪为她倒杯牛奶，又拿了软垫给她塞在椅子后面。

“再说说您和杨嘉恒是怎么发展起来情感关系的吧！”周宪语气温柔地道，“之前的话都算背景，后面的才最重要，毕竟，杨嘉恒成了凶犯！”

江影把两只细细的手臂抻在面前的木桌上，借以支撑自己瘦弱身躯，“头一次见面，是我车胎瘪了，瘪在高速公路上面……”

第44章 卷一凝视：第四十四章 歹徒

那天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新闻里说不少临海城市在遭风球肆虐，H市位处内陆，只一条大江横穿而过，天气仍旧异常恶劣。

江影虽然早有驾照，实际开车经验却没多少，原本不该在这种极端天气里出门，可她妈妈前两天随一个老年团到临近县乡旅游，在农家乐里出现了胆区疼痛，组织者害怕大风大雨的返程路上出啥意外，主张她在附近的卫生所里观察，老太太待不了，非给江影打电话。

江宝上班脱不开身，江影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接母亲，刚拉上人返回通往H市的高速公路，车胎就出了问题。

风急雨骤，高速路上能见度极低，没处理过类似情况的江影惊慌失措地支好紧急临停的警示牌就跑回车里给张申打电话。

张申大概是在开会或者有别的事，几分钟后，电话被杨嘉恒接了起来，听过事情原委客气礼貌地嘱咐江影稍微等等，说马上就回复她。

江影挂着一身水湿窝在车里瞅着龇牙咧嘴的母亲，生熬了十多分钟，杨嘉恒换部电话打

了进来，“江女士放心，我们已经帮您叫了道路救援，很快就到，请您安静等待。”

道路救援没用多久，电话里的男声也没用多久就变身为现实，走到了狼狈不堪的江影面前，他很耐心地帮助道路救援的工人给江影换了新轮胎，又陪着她一起将满脸痛苦的老母亲送到了市区医院。

一段错误就此开始，只是当时的两人都没察觉。

“他从来都不叫我张太太或者张夫人，”江影娓娓地道，“始终都是江女士，很尊重人。是我……把他拖入了深渊。”

“明知不对，为什么还要放任这份情感生长呢？”周宪的声音里面没有太多批判，只带些许惋惜，“至少也该等到资格允许……张申非常有问题，您就更应该积极自救，抓紧结束这段婚姻啊！”

“结束……别人会怎么看我呢？”江影非常痛苦地说，“弟弟会失去工作，我妈也会失望。杨嘉恒又怎么可能……他的家庭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周宪不再说了。

事已至此，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都没有用。

“我也没想……”江影已经收不住倾诉的欲望，“没想勾引他，都是命运捉弄……是不应该来往啊！真的不该。可我弟弟跟人斗酒，醉昏了又打架，闹得不成样子，张申根本不管，我赶过去，是他在那儿处理……因为长期情绪不好食欲不振，我得了挺严重的贫血，昏倒在街上，医生也只打通了他的电话……从来没见过人那么真心地替我着想，那么紧张着急……警官，你大概不相信，他是比我父母都在意我的人了！”

所以不愿放掉那点温暖。

周宪怜悯而又有点儿生气地看着泪眼朦胧的江影，努力克制住心里翻腾的话。

既然这么好，何不为他勇敢一点儿？要这要那犹豫不决，最终，一切都是飞花。

“可以确定张申是个喜欢凝视女性情感窥视女性生理欲望并且逐步控制实施虐待的变态禽兽！”当晚，及时整理出面谈材料后的周宪向吴局报告说，“这人表面衣冠楚楚其实道德非常低下，不但处心积虑地激发和利用江影的懦弱及自我怀疑，以达到他借合法婚姻为保护恣意玩弄女性并且进行欺凌的目的，甚至还不满足！现在可以推断，他一早就察觉到了杨嘉恒和江影之间的情感苗头，甚至有可能推波助澜地促成了事情的发生，表面装作不知，暗中为两个人提供接近彼此的方便条件，并在家中安装了隐形摄像头，把二人的激情现场录制成了视频，捏在手里当成要挟手段，预备长久地享受偷窥妻子与人偷情的无耻快 感，败露之后改为直接要挟二人当面满足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