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番外(217)
“那时候我以为你们会一起住在我的附近,”妈妈兀自有些怔怔,“下班就回来吃饭,周六周日的全能见着,结了婚成了家也是我的孩子,不怕的。可你现在远了……妈有点儿空落落的。”
池跃看着妈妈,没再多说。
远了,是指物理距离,还是因为自己爱上了沈浩澄,妈妈就觉得他变了,心里不踏实了?
三个人根本没吃几口羊肉,向乾还是把自己喝成了微醺。
沈浩澄不顾徐名达的反复拒绝,坚持把这位老国企干部送回了家,瞅他走了才对向乾说道,“我没弄懂徐厂长的意图,这顿饭的主旨是什么呢?”
向乾嘿了一声,“我要是不花钱打官司,心里也不踏实。咋倔也得表示表示。徐名达是怕你撂挑子不干,把活都扔给我这瘸腿老家伙。”
“您别道德绑架!”沈浩澄不上这当,“我真没准儿!这是人干的活吗?左一个没正经话的姑奶奶,右一个不按常理出牌风尘侠女,您当沈浩澄啥人物呢?实在应对不了!他就再屈也和女人睡了一回,我是招谁惹谁了,自己搭力气搭油钱,还得搭脸!都搭上有成效也行啊!这一顿跑,全都没用。”
“少抱怨点儿!”向乾闭着眼睛养神,“你师父我身体不如那些白发老律师们硬实,赖不了几年了。等到巍子回来,你俩联手,我就真不干了,在家养着。这种搭钱搭脸的事儿,你再干不干都不用寻思我了,这回就咬点儿牙!”
“您就真敢肯定徐建没用强吗?”沈浩澄问,“裙子上的DNA,脖子上的掐痕是铁证啊!”
“人嘴两张皮!”向乾仍旧哼道,“过程又没录像,她想咋说不行?我要没办前面的案子真不一定信他,信也不一定管,但这眼瞧着就是长个脑袋都能琢磨清楚的栽赃陷害,咱要是不敢接,就是怕了那些人啊!”
“咱们和那些人也没有仇!”沈浩澄仍旧说,“徐厂长再怎么有情可原也是欠了人家的钱,法律保护私有财产,没有全还,咋说都是不够地道。”
“哼!”向乾不乐意了,“钱这东西流动到谁就是谁的,法律保护,那是没有太大的精力细查细访,他们都是好挣的吗?都地道吗?”
“您能再讲理点儿?”沈浩澄道,“老律师了,还说没凭没据的话。”
“反正我就不能眼瞅着这些家伙报复成功!”向乾仍道,“那咱们还费劲巴力地把老徐弄出来干啥?爷俩非得蹲起来一个,当爹的肯定希望是自己啊!我不想管徐建,只管老徐的儿子。这事儿就是抠折了刀,老子也得挖到底子。”
沈浩澄不说话了。
那就只能舍命陪君子吧!
“你那小可爱呢 ?”向乾想起来问,“也不是不认识老徐,咋不带来?”
“这是长辈说话?”沈浩澄又忍不住批评师父,“池跃,小池,什么小可爱?他哪儿招您讨厌,这么明晃晃地歧视?”
“我歧视了?”向乾辩解,“这不是喜欢吗?小可爱,夸他啊!”
“喜欢?”沈浩澄也哼一声。
“怎么着?不能喜欢?”向乾振振有词地道,“他要只是个小助理新律师,老子肯定不太放在心上,现在不摆明了是你的人吗?我这长辈,”他用重音强调一个长辈这两个字,“不得爱屋及乌跟着喜欢?”
“您可行了,还爱屋及乌,”沈浩澄撇嘴,“说死我都不信,当初差点儿把我骂跑,能幸存到今天,全凭我自己皮糙骨硬脸皮够厚,还有爱呢?受过的苦绝不往下传承,您可我自己揉搓吧啊,别惦记欺负池跃。”
“王八羔子!”向乾就骂,“我可欺负得着?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你是老大,我这残废师父都得缩着脖子度日,敢欺负谁?随口问问来这一堆!”
“他回家了!”沈浩澄终于说句正经话,“家在临市,休息就得回去看看。”
“长远咋打算啊?”向乾也说正经的了,“你别老挑我的字眼儿,挑多了不会说话了!又不是庭辩呢,哪那么多规矩?小孩儿挺好,乖,嫩,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也像上进的样儿,就是……父母双全的吧?像你这种天煞孤星也不好找。他年轻呢,你三十几了?还像和巍子时候那样拖着?再有十来年你就追上我了!”
“追上您不挺好么?”沈浩澄当听不出师父话里的牵挂之意,兀自玩笑,“我也能倚老卖老了!”
“我好赖不计还是有儿子的,”向乾也不生气,“顶不顶用来不来往也是有,你啊!看着比我强,强不多少,亏在倔上……小池能陪你走多远啊?他再拖上十年八年也才三十左右,正好成家立业事业起步,你咋办啊?别怪我们老的啰嗦,你当初来,我那真是接受不了,听说是听说过,一个真的都没见着,自己窝里蹦出来了,不他妈的震惊?可是一晃也就过去这么多年了,看着你小看着你大,跟看儿子也差不多,到死见不着你有个实在着落,咋也不安稳啊?要不我说还是等等巍子,时间长了有点儿矛盾多正常啊,都忍忍么,他到底……到底不能再找女人,家里的老头子使劲儿活还能活多久?你师父我咬着牙跟他靠一靠么!过两年巍子回咱所来,你俩还能是个照应,后面就剩几十年呗?照应照应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