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73)
切厚点下锅煎,热油逼出虎皮和香味,噼里啪啦溅出油星子的时候加青椒,勾点水淀粉,上次做了,连不爱吃辣的佟怀青都能多尝两块。
“我下午想出去趟,”佟怀青转了话题,“估计回来晚点。”
一刀下去,切歪了。
没事,佟怀青瞧不出来。
“在家里无聊吗,用不用我陪你,”池野低头看他,“天气凉了,也该买点衣服……”
佟怀青笑了:“不用,我自己就行。”
剩下半块都没切均匀,但和青椒在锅里滚着煸炒出香后,形状什么的,还有谁会在意呀。
佟怀青放下筷子,没敢再吃,怕胃不舒服。
秋意深了,他以前每到天冷的时候就要飞去南方,冷空气过敏,胃病也跟着犯,非得适宜的温度和精心的照料,才能慢慢好。
想着呢,嘴上就说出来了。
是曾经有次看中医的时候,大夫随口跟他扯的玩笑。
“我闺女是学生物的,读硕士,在研究室里天天整那个什么,哦对,菌子!”
大夫的手还搭在他的腕上,那时佟怀青时常做噩梦,醒来总是冷汗淋漓,体温偏低,白皙的皮肤下,那点青紫色的血管分外明显。
“她跟我打电话,老哭,说这个菌子啊,特难伺候,你小心翼翼地对待着,稍微不留神,就在培养皿里死个精光,”大夫约莫都六七十岁了,很和善地笑,“有次她说,估计自己换了只脚踏进实验室,菌子就嗷一嗓子叫,我死啦!”
佟怀青垂着睫毛,没抬眼,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
“可你说奇怪不,有时候不管它,甚至有些同学随便弄个茶缸养,菌子就长得漂漂亮亮的,反而活得特别精神。”
佟怀青收回手,旁边的助理忙为他披上大衣。
“我明白,”他冲着老大夫颔首,“这菌子就是欠得慌。”
老大夫忙道:“不是,我意思是说心态很......”
“那菌子死就死了吧,”佟怀青微笑着,“反正也没什么用。”
现在想想也可笑,佟怀青在这小县城待的时间,居然没怎么犯过胃病,甚至能喝下好几碗的热黄酒。
池一诺抱着碗,听入迷了,连饭都忘记嚼,被陈向阳轻轻扯了下袖子,才继续去扒拉大米饭。
“你的意思是说,”池野放下筷子,“之前你生病的次数,要更多吗?”
佟怀青随意地挑了下眉,没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主要想表达的是,有时候人就跟菌子一个德行,怪不得农村一些地方给孩子起贱名,说好养活,往常的这个季节,他估计早就因为过敏,得在医院住段时间了。
那朵紫色的小花放在床头柜,却令他安眠。
可能是因为没什么花粉吧,佟怀青正想着呢,就看见池野皱起眉,凝视着自己。
“咋啦,”佟怀青还在笑,“他们做研究的就是很辛苦,天天得泡实验室。”
池野看着他:“不是,我是心疼你。”
夏令时尚未结束,中午有足够的时间吃完饭,再去睡个午觉,可陈向阳把碗送去厨房后,拉着池一诺的手站起来:“哥,我们想去新华书店呢,老师让借几本书,搞读书月的活动。”
池一诺在往嘴里塞鸡翅:“唔……我还没吃完呢,哎?”
陈向阳已经不由分说地给妹妹拽走了。
嗯,吃饭八分饱,肚子会比较舒服嘛。
俩小孩一溜烟没影了,餐桌没完全收拾干净,没有摆放的鲜花和演奏的小提琴,也不是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午后的阳光洒在地上,斜斜地拉了很长的柔黄。
给佟怀青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干巴巴地笑了下。
好在池野也没说什么,站起来收拾桌子,问下午出门的话,要帮忙送吗。
佟怀青摇摇头,说不用。
池野这点很好,不多问,给他留出个足够的空间,就像手心笼着的那朵蒲公英,不会碰到一丁点的边界,昨天那个杨澍也是,亢奋得都有些过头,但确定完身份后,池野就走进厨房,留出时间给了对方。
大哥挺贴心的。
就是走的这一路上,佟怀青感觉自己有点异样,说不上来,秋风微凉,轻轻地抚着他发烫的脸颊。
没多远的距离,他昨天就偷偷来过一次。
两枚柿子吃了许久,中间洗手的时候,不仅接到了杨老师的电话,也听到了阵若有似无的音乐声。
是二胡。
大概是初学者,断断续续地拉着基础的音,发出的调子完全不准,可能旁边没老师盯着,所以一直没有调整好,显得声音别扭而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