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166)
去佟怀青那处偏僻的房子里落脚休息,折腾了一天,颇有些舟车劳顿的意味,但刚下车,池野就明显感觉到,原本困倦的佟怀青,瞬间支棱起了耳朵。
“雪,下雪了!”
他才睡醒,脸颊上带着酡红,眸子瞪得很大,所幸小区里也没多少人入住,展开双臂欢呼道:“你看啊,好大的雪啊!”
每年都要去南方过冬的小候鸟,实在是没见过世面。
“这不算大,”池野跺着脚抬头看天,“也下不起来,估计一会就停了。”
转头一看,佟怀青正在绿化带那蹲着,手指捻起常青叶子上的雪粒,撮了一小团,还不敢捏,捏了就得化掉。
“干嘛呢?”
“……打雪仗。”
自己也嫌寒碜,用指头刮了点白的,掂着脚抹池野脸上:“冰吗?”
池野憋着笑给人抱起来:“回去吧,别冻着。”
想玩雪等过几天回去,到时候的鹅毛大雪能堆到小腿肚子,随便在雪地里撒泼打滚也不会觉得冷,但这会儿不行,没法儿用雪给手指头搓热,佟怀青的鼻尖已经冻红了,睫毛上是融化的水。
佟怀青不乐意:“还没玩够呢!”
玩啥啊,就能撒丫子乱跑一通,他穿着羽绒服,戴的帽子和围巾是池野织的,这会儿嫌热,往外扯,被人按住就瞪眼睛:“我都出汗了。”
池野没办法,只得陪着人闹。
果然,任性是有代价的。
后果惨烈。
佟怀青当晚就发起了烧,额头敷着退热贴,嘴里叼着温度计,目光恍惚。
池野在厨房煮好姜汤,端出来喂给他喝。
佟怀青心里发虚:“我错了。”
“不怪你,”池野用勺子搅着降温,刚煮好,热乎地冒着白烟,“玩得开心就好。”
自小身体弱,这并不是他的错。
大人因为怕蛀牙,就不让小孩吃糖的话,该有多难受啊,那么适当地尝点甜,也是允许的。
晚上的时候,又切了姜片贴脚心,佟怀青缩池野怀里:“明天还有雪吗?”
“没有了,”池野把那双微凉的手往上拉,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应该会是晴天。”
俩人就闲扯,瞎聊,没多久的功夫,黑暗的卧室里就有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窗户关得严,一枚绿柠檬切开放床头柜,散着很淡的清香。
第二天起来,果然是晴空万里。
冬日若出了太阳,就特容易晒得人熏熏然,佟怀青穿着睡衣被揪起来,拉着去洗漱吃饭,都睡过头了,还好跟佟家人约的时间是下午,时间完全来得及。
厨房有碟子碰撞的声音,煎鸡蛋的味道远远飘来,佟怀青脸上还挂着水珠,就跑去端饭,很简单的家常菜品,热乎乎地喝了杯现打的豆浆,正吃着呢,客厅一角的电话铃声响了。
佟怀青这里知道的人少,能联系上的也不多,因此这会儿表情就有些意外,拿起话筒接听:“……喂?”
对方声音有些急躁:“哥,是你吗,你今天下午要来小林苑吗?”
小林苑佟怀青知道,是和佟家人约好了下午见面的场所,但这声哥给他叫得有点懵,还真没反应过来。
那边就顿了顿:“我……我是小颂。”
“赵颂?”佟怀青讶异地挑起眉,“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位便是他的异母弟弟赵颂了,当年赵守榕和他母亲的婚事,不过是保守环境下,互相走的一个过场,之后就天各一方,他知晓父亲在外面情场浪子的名声,也听闻这些年,陆续添了几个孩子。
佟怀青与他们并不熟悉,也没什么机会在正经的场合相识,赵守榕对待子女,颇有些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意味,认为男孩儿就要竞争来继承家业,女孩就是负责外出联姻,因此对于没有继承自己姓氏的佟怀青,哪怕是他血缘上的长子,也看得没那样重要。
在赵守榕心里,佟怀青不是自家人。
而那位赵颂,则是几年后,才有的儿子,看得还挺珍贵的,早早就送出国读书,今年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
“哥哥,”赵颂吞咽着口水,“我、我能问你借点钱吗?”
佟怀青蹙起了眉,没接话。
身后的池野,已经开始收拾盘子碗筷,端着进了厨房,不一会,就发出汩汩的水流声。
其实赵颂也叫苦不迭,他爹自始至终没跟妈妈领结婚证,又在外面养了俩小的,从小到大,赵颂就没什么安全感,还要被耳提面命地去表现,去竞争,其实他是个挺随遇而安的性子,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惶恐,他发现父亲对自己的宠爱逐渐减少,嫌弃得明显,而他能抓到的资源,也悄无声息被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