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133)
写的是什么自来着。
哦,选择平安,安心健康每一天。
热乎乎地烘着他的掌心。
想了想,还是骂黄亮亮,这房子盖得也太远了,七拐八绕,怎么走这样久。
当车停在殡仪馆门口,他被人簇拥着走了进去,很远地就看见了外公的遗照,老头拍这张照片时,还没住院,精神矍铄,神采飞扬。
可现在上面缀了黑布,摆满了鲜花。
佟怀青叫了声外公,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事后已经记不太清楚。
所有的流程都是安排好的,大家似乎都演练过很多次,熟稔地为他换上黑衣,白色小花别在胸口,冲每一位来吊唁的人致意。
外公自己三个子女,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对待那些侄甥都视若己出,灵堂人头攒动,哭声凄凉,倒是真有种哀切的孝顺味道。
佟怀青突然有些头痛,好像有些事,没有太明白。
姨妈是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小舅还未到达,那,外公还有位子女,是谁呢。
是妈妈。
妈妈去哪儿了?
还未等佟怀青想清楚,就被赵守榕叫到一旁,关切地端详他的脸色:“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佟怀青摇了摇头。
“这种事的确比较累,繁琐,”赵守榕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舒服了,记得跟我说。”
还好,佟怀青没什么异样感。
哪怕晚上守夜,也很平静。
他和表亲们坐在一起,白天的喧嚣结束了,送走了无数波的亲朋好友,深夜寂静,有人聊天,有人打着长长的呵欠,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也算是喜丧了。”
“唉,是呀,二舅公遭了不少罪。”
“那今年过年,咱家对联是不是得换颜色了?”
佟怀青穿过走廊,独自一人走进外面的院子,风移影动,他突然想起安川县的那个晚上,由于奇特的风俗,他帮着在殡仪馆搬运遗体,那时的月亮和现在的一样,而敷衍的哭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小风这么一吹呀,干干净净的,天地去遨游。”
白天的时候赵守榕忙着招待宾客,离婚多年,虽说名义上和佟家没有太多瓜葛,但生意往来盘根错节,长辈也都默许他的在场。
似乎是不放心佟怀青,坚持要在他身边留个助理,佟怀青拒绝了,因此这会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就格外地安静。
回去后,听见灵堂还在聊天。
没办法,不允许睡觉,那不就只剩下闲聊。
“我原本还想着,二舅公能再撑几年呢,毕竟照料得那么精细。”
“嗐,谁知道呢,都这个岁数了,也正常。”
“是呀,不过一块过了中秋节,挺圆满的。”
佟怀青坐着听了会,有人和他搭话,他没什么反应,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迟钝的状态,旁人见状,也不再继续献殷勤,转而百无聊赖地开始抽烟。
一扭头,佟怀青又出去了。
不过没有去院子里,去的是洗手间。
他的晕车迟到了,现在才开始难受呕吐。
肚子里没什么东西,水米未进,池野为他准备的热水用来暖手了,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咽喉很痛,抬眸看向镜子,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不怎么好看。
幸好没让池野陪着。
这种状态,得持续好多天呢。
第二天更加忙碌,终于见到了急忙赶来的小舅一家,佟宇文是个圆脸的胖男人,也是最平和的一个孩子,没什么音乐上的天赋,留在了国外,和当地华裔结婚,开了家中餐馆,见到佟怀青的时候,甚至有些拘谨地搓着手,不大自然地打招呼。
“佟佟也回、回来了啊,”佟宇文笑笑,“真是,好多年没见了。”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好,暖和,照得人眯起眼睛,佟怀青没怎么接话,他这两天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佟宇文还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外公的离世,小心翼翼地上前,觑着佟怀青的脸色:“对于爸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别难过了。”
佟怀青认真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冷血而心惊。
他好像,还真的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
就是疲惫。
这种倦怠感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天,佟家人要体面,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展开,他所需要的就是配合,只有最后下葬的时候,他看了眼外公墓碑上的照片,小老头笑得精神,似乎还在冲他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