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尤连忙爬起身去看富贵的伤势。
富贵裤腿被咬破,许尤顺势用手撕开,发现对方腿上血肉模糊,鲜血也还在往外涌,闻着刺鼻至极。
他连忙从T恤上扯下块布将伤口压紧止血,暗暗祈祷别伤到骨头,不然就麻烦了。
“还能动吗?”许尤扶着富贵肩膀,道:“我送你去医院。”
富贵额头滚下颗冷汗,点点头,在许尤的搀扶下坐上摩托车后座。
许尤发动摩托车,刚准备出发,突然开口道:“你抱着我,小心别摔下去。”
富贵愣了下,小心翼翼伸手搂住许尤腰,心里多少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这之前对方可是从不让自己搂腰的。
“搂紧点。”许尤又道。
富贵应声收紧手臂,肌肤紧贴着许尤,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身体传递过来的温度。
他心花怒放,温暖甜蜜一下子盈满心头,连腿上那钻心的疼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许尤以最快的速度将富贵送到镇上医院。
医院见他伤得这么重,立刻找来轮椅将人推进去。
外科医生忙着给伤口清创消毒时,另一边也在准备狂犬疫苗,许尤则忙上忙下地办手续、交费。
好在的是,经过一系列检查,发觉只是皮肤肌肉受损,没伤到骨头,缝合好伤口,完全恢复后不会对行走造成影响。
听医生这么说,许尤不由松了口气。富贵是救他才受的伤,若是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影响,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给富贵缝合好伤口,又及时注射了针狂犬疫苗,就让他回家慢慢养着,之后定时过来补齐狂犬疫苗即可。
许尤不太放心,追问医生:“真不用住院吗?伤那么重,会不会引起感染什么的?”
医生头也没抬,轻描淡写道:“这算什么,比这严重的多得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说没事就没事,回去安心养着吧,这几天多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得了医生保证,许尤也放心了。
富贵却一直垂着头提不起精神,心想许尤都要赶他走了,他接下来连去哪都不知道,要怎么安心养身体。
治疗结束后,许尤将富贵推到医院走廊,让他在那等着,自己则去药房拿药。
已是下午六点多,医院早过了下班时间,走廊空荡冷清,看不见医生或病人,一片荒凉孤寂之感。
富贵坐在轮椅上安心等着,却越等越慌。
药房离得明明很近,许尤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他该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连忙转动轮椅慌慌张张往药房走。
药房外空荡荡的,别说许尤,连半个鬼影都没有,富贵心猛然一沉,寒意从脚底蹿至头顶,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他心中一片绝望,许尤不要他了,他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不是让你原地等着吗,乱跑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丢了。”许尤责备道,边说边往这边走。
富贵猛然回头,看见许尤身影的刹那,像是看见了明媚的光。那光芒耀眼之极,将对方笼罩其中,衬得他刹那宛若救世神明。
“阿尤!”他嗓音都带了哭腔:“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对上富贵天真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睛,许尤心微微颤动了下,他能感受到对方纯粹之极的依恋,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男人大概天生难以抵御。
“走什么走。”许尤没好气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我就这么把你丢这儿,还是人吗?”
“那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都快吓死了。”
“去找车了。你腿受了伤,坐车回去更平稳些。”许尤推着轮椅往外走,边回答。
富贵担心问:“那万一你爸妈要赶我走怎么办?”
许尤眼眸微沉,做好了回去面对一切风雨的准备:“这事你不用管,我会解决好的。”
大不了,他就带着富贵一块去A市。
许尤找的是辆面包车,后座宽敞,足够富贵半躺上去,这样腿伸直了不会压着难受。
两人抵达云塘村时天已经黑了,只有几户人家亮起的灯点亮黑暗。
他们不知道的是,灯火通明的家中,在几个小时的等待后,许妈妈的怒气值已经攀升到顶峰,只要一点火星就能轻易点燃。
“你冷静点,别吓着孩子。”许林柏劝着妻子:“小尤没回来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他一向听话,你待会好好跟他说。”
郭心洁气不打一处来:“他能有什么事,再说真有事,不能打电话提前说一声?我看他就是心虚了,不敢回来。你没听孙函说吗?那人就是个流浪汉,脑袋还有问题,这种人他都敢往家里招,要出什么事怎么办?没准那人还有什么传染病……我想想都后怕。我早就打过招呼,晚上睡觉要关好门,陌生人不要搭理,他倒好,直接让人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