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穷,我装的(44)
评论区言论各异,时初阳翻了一会儿觉得挺好玩,人也跟着轻松起来,还在评论区看到了闻扬,他只当对方开玩笑。
刷了一会儿,又转发了CP展子相关的宣传微博,才关了手机开始收拾东西。
开车回去了一趟,他把能带的东西都带回来了,这会儿客厅的地板上都堆满了。
除了发给闻意的那些照片,他还带回来了很多旧衣服,小时候家里条件虽然尚可,但是妈妈喜欢自己动手做衣服,那些可爱的儿童服装放现在看很幼稚。
大概想什么来什么,时初阳正盯着衣服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上面的号码让人熟悉又陌生。
“喂,妈?”时初阳略带疑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当年他爸去世后,他妈一年后嫁人,时初阳已经16了,不适合再去一个新家庭,好在母亲把所有的家产留给他,那些房子和地让他现在成了包租公。
沈芳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小初,你有一年没来看妈妈了,妈妈很想你,有时间到家里来吃饭吧。”
“嗯,”时初阳捏着手机逐渐用力,“我会的。”
“小初,妈妈听说时梁村要拆迁了是吗?你没同意?”沈芳芳。
时初阳:“您是想劝我同意?sk的人可真厉害,都找到您那边去了。”
他自嘲的笑笑,自己都说了要考虑,sk的人仍旧要步步紧逼吗?
沈芳芳连忙解释:“不是sk的人,是你徐叔叔,他们公司跟sk地产有合作,刚好听说了这事。”
“哦,”
“妈妈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房子没什么重要的,也没人回去住,拆了就拆吧,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在哪都是家,”
“一家人?”时初阳捂着手机眼角泛后。
手机里沈芳芳还在温柔的开口:“小初,妈妈这边始终有你一个房间,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别太留念过去,好吗?”
小时候时初阳周围的人都说自己的妈妈很凶,会打他们还会严厉管教他们,那会儿时初阳就很自豪,“我妈妈很温柔,她从不打我骂我。”
现在时初阳无比憎恨这种温柔。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去徐家过年的情景,电视放着春晚,外面烟花接连绽放,屋子里沈芳芳和徐叔还有徐叔的儿子一起包饺子,三个人脸上手上都是面粉,不时的打闹,他们不让时初阳干活,时初阳就只能无措的坐在沙发上刷手机,那天他在粉丝群跟那帮读者聊了俩小时。
“小初?小初,你在听妈妈讲话吗?”许久没听到动静,手机里传来沈芳芳担忧的声音。
时初阳低低应了一声,“嗯。”
挂断前沈芳芳又说了一句:“儿子,妈妈是真心希望你能走出来,妈妈一直在等你。”
眼泪无声的滑下,时初阳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他要质问母亲:为什么你能毫无芥蒂的嫁人,你忘了我们一家人生活的日子吗?
可他不能,嫁不嫁人是母亲的自由,他没权利干涉。
或许对方说的对,这么多年了只有他还停在过去,靠着一栋老房子回忆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该早点签字了。
时初阳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找到熊祁的电话,给对方发了短信,约他明天聊,让对方准备好合同。
发完后时初阳再也绷不住,脸埋进膝盖,眼泪汹涌而出,单薄的身体音哭泣而发抖,他蜷缩在一起像是一只迷途的鹿。
闻意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手上拎着特意绕路去买的龙井酥,他空闲的那只手伸了一下又快速的缩回。
他做事随心所欲惯了,但高子亦有句话说的对,时初阳不是他们圈内的人,如果没想明白,不要过度沉沦。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褪去,室内也跟着昏暗,高大的男人一直沉默的站在那,地上时初阳停止了颤抖但依旧看着很可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初阳发泄够了,一回头被闻意吓了一跳,他吸了吸鼻涕,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丑了,赶紧低头去找纸巾。
有人比他动作更快,闻意半蹲在他面前,抬手温柔的帮时初阳擦拭脸上的泪水。
两个人离的太近了,近到时初阳的视线无处可躲,而他又不敢看闻意的眸子,对方此刻的眼神让他心慌。
“小老板,怎么哭了,”闻意的指腹贴在时初阳的皮肤上,他突然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如果,你发现身边人说谎了怎么办?”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识贴近裤袋,那里放着手机,而手机里有熊祁的实时消息。
“嗯?”时初阳吸了吸鼻涕,沙哑着喉咙,“你对我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