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柔弱无骨,司珩连抱他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手上稍微一用力,就将怀里的人捏碎了,避免了江故因为突然的低血糖晕倒,司珩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颈脖,准备将人放到沙发上去拿颗糖过来。
他刚把人放下,还没松开手,怀里的人就轻轻抓住了他的衣服,闭眼皱眉,表情难耐道:“别,别动,我好难受。”
怀里的人苍白的脸色,司珩心疼得不行:“你低血糖了,我去给你拿颗糖。”
他口袋里是有糖的,但在外套的口袋,回到家后他就将西装外套给脱了,距离他最近的糖罐子也在沙发的另一头,不松开江故他没办法去拿。
江故虽然恢复了意识,但低血糖让他身上使不上力,抓着司珩衣服的手很容易就被拿下来了。
小心地松开了环在江故腰上的那只手,将人轻轻抱起放到了沙发上后,司珩忙去拿了一颗糖过来,剥开糖衣递到了江故的嘴边:“张嘴,含颗糖,待会儿就不晕了。”
江故微微张开嘴巴,一颗奶味浓郁的糖就被塞了进来。
司珩蹲在沙发旁边,看他唇无血色,闭着眼缓解着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想到家里还有早上煮的甜汤,司珩准备去把甜汤热一热喂江故吃点。
见司珩准备起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江故下意识朝他伸出手,可稍微一动,晕眩感再次袭来。
眼前整个天旋地转,咚咚两声沉闷地跳动撞击在心口,突然的闷痛让他忍不住捂着胸口皱眉,呼吸急促了几分,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他用力呼吸,却吸不进多少新鲜的空气。
司珩立刻折返回来,见他呼吸不畅,想要把人扶起来,但又怕乱动惹得他更不舒服:“心脏疼了?江故?我去给你拿药!”
江故抓着胸口的衣服摇了摇头,这么躺着胸口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很是不舒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上没力。
司珩赶忙上前,小心地将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给他舒缓着心口:“慢慢呼吸,不急,血糖上来了就不难受了,心脏疼不疼?还是只是头晕?”
江故将身上的力量完全依托在背后靠着的人身上,顺着他的轻抚平复着紊乱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那股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也在奶糖的溶解中逐渐散去。
江故没有从司珩的身上退开,身上依旧不太舒服,要是往常,他肯定尽量不给人添麻烦,自己找个地方躺一躺缓解去了。
但现在,他放任自己靠在司珩的身上,也没有逞强的掩饰着身体的不舒服,声音气弱道:“头好晕,难受。”
司珩没敢乱动他,只是将人稳稳地拥在怀中,似乎是怕自己声音过大吵得他更不舒服,于是低声轻哄:“我去把甜汤热一下喝一点好不好?吃点东西会舒服点。”
江故难受的嘤咛闷哼一声:“别动,让我缓缓。”
低血糖的晕眩让他胃里也翻涌着难受,胸闷心慌,恶心想吐。
司珩立刻就不敢动了,为了让他靠得舒服点,还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手上轻缓地顺着他的胸口。
司珩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喷了香水,但香味极淡,如果不是靠他这么近,江故甚至都闻不到。
他其实不太喜欢香水,很多香水香味浓烈到让人头晕反胃,但司珩用的偏巧就戳中了他的喜好。
江故对气味挺敏感,比起香水味,他更讨厌一些浓重的汗味,大部分男生身上的汗味其实挺重的,尤其是天热时的密闭空间,例如运动后的教室,拥挤过的电梯里,那是闭气都难以忍受的存在。
他记得他以前看过一个研究的纪录片,气味和爱情。
同一种味道,会产生爱情的人和不会产生爱情的人闻到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喜欢某个人身上的味道,那你们之间会有可能发生点什么,如果你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你们之间一定不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因为味道而产生爱情江故不知道,爱情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本就是缥缈的,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司珩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舒服,他也愿意与他接触。
外面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的,淅淅沥沥地飘进来,敲打在翠绿的枝叶上,飞溅到阳台的地砖上,蓄积得多了,就汇成了蜿蜒的水流,顺着倾斜的角度流入角落里的地漏中。
咕哩趴在沙发的另一边,脑袋搁在两只爪爪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铲屎官。
两具身体贴合得久了,体温相融,逐渐升温。
司珩抱着江故,贴着他后腰的手忍不住一点点收紧,见江故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便将毛毯往上拉了拉把人裹住,另一手从他的胸口移到肩膀,轻轻地,一点点试探着将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