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羊毛非赶上一只薅毛,没完没了,正常羊谁受得了,再温顺的羊也受不了,反正乔青遥烦得要命,尤其是最近文艳总逼着他回学校参加期末考,想想就更烦了。
赵凡躲在破面包车内,疯狂给大背头打电话,发短信,好半天大背头才气喘吁吁回了电话,给了个地址让他马上过去,多了不肯说,只讲‘有福同享’。
赵凡趴在方向盘上低声咒骂:“操你妈的,为了堵乔梦真我都四天没出摊了,四天能赚多少钱?好不容易堵上了,天也黑人又少,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上我上了?”
“那你上吧,我这边现成的便宜让你捡,回头别怪我有钱不分你。”
电话中断,赵凡陷入两难。
黄昏前下了一场急雨,地湿风凛,乔青遥在路边站的有些冷,甚至吸烟取暖,路灯昏黄,映的他形影单只,始终没多处任何人影。
在看不远处那辆可疑的面包车,已然启动准备开走。
乔青遥将烟蒂熄在粝石上,丢进垃圾桶,他大步流星,迅速的钻入辉腾跟上,既然对方抓不住机会,那很抱歉,只能轮到他主场收拾掉这帮人,总好过日日被骚扰。
没有反间技能,做坏事经验也不多,甚至心眼都不大全的小年轻,很难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赵凡开着破金杯,一路颠簸着进了城郊,抵达库房有大背头的人出来接,几个人戴好面具才进去。
从省道下小路乔青遥便没再开车灯,此番远远的看着,等人消失了再上前一探究竟,车上能当凶器只有羽毛球拍和钢笔,乔青遥选了钢笔,低调锋利的老古董,墨水都买不到,现代人都用铅字笔。
反正他死不了,那他怎样都会赢。
庞大的老厂房坍塌在静夜里。
西侧已经被改成艺术区,由着年轻人搭建涂鸦,在里面肆意搞艺术瞎胡作,东侧还没来得及改造,先做仓库出租,看看西侧的出租效果,若是效益不好赚不到钱,也省了一笔改建费,投资商算盘打的精明。
乔青遥缓缓上前,门还虚掩。并非里面的人不严谨,而是条件限制,仓库还没租出去,门是坏的关不上也没有锁。
昏黄自门缝里透出来,隐隐吵闹。
单手覆上门板,稍一用劲儿,门缝里竟然钻出个人,带着海绵宝宝面具,原来作案团伙不算太傻,还留了看门儿的。
二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讲话,乔青遥立在黑夜里,高大肃杀,他不怕也不乱,于是海绵宝宝判断半晌,还是判断不出来是敌是友,于是低声问他:“你是?”
乔青遥低声回他:“来晚了。”
“哦,自己人啊,我也看出来了,正常人早扭头跑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呀,难道你就是骑自行车那个小花?久闻大名啊,你花衬衫呢?哎你不是改邪归正了么这么快又重出江湖了呀?你自行车不是坏了吗?”
“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你面具呢卧槽。”
“忘带了。”
海绵宝宝想了想:“那我借给你吧,我在这其实也用不太到,而且我本来职责把门,但这里这么黑,戴上面具我连门都看不清。”
乔青遥接过海绵宝宝面具,将钢笔优雅的别进上衣口袋:“谢谢。”
后又以衣角摸黑将面具边边角角都擦净了,才肯委曲求全的戴上。
门卫有些尴尬:“你有洁癖啊,我被叫过来前正洗澡呢,不脏啊,哎呦你真矫情。”
里面是激烈的争吵,三三两两的面具人,美少女战士、咸蛋超人……有一位仁兄则很敷衍,脑袋上直接套了个扣俩窟窿眼的外卖纸袋,唯一没伪装的人被围在中间,也是黑污人群中唯一一件簇新白T,他很高挑,也很漂亮。
是左昀。
此刻他血脉沸腾,扬了眉毛:“你们要绑架也挑个有钱人啊,绑我干嘛?”
由于鹤立鸡群,反派阵地又只有海绵宝宝一座峰,两人棋逢高度,左昀每一句呵斥便只对着海绵宝宝投掷。
这使得海绵宝宝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歪头,乔青遥认为左昀刚才这话不严谨,他明明手脚自由,未有受绑。
咸蛋超人一只脏手向后顺背头发,接过话茬:“没办法,太有钱的不知道,听说的人里你最有钱,且菜。”
海绵宝宝摇头,反派死于话多,原本要钱即可,有钱赎人没钱撕票,废话连篇只是徒增信息漏洞。
左昀闻言反倒怒火渐消,他逐个打量:“那你们受骗了,我家可没钱,我爸妈都是普通打工的。”
“你放屁,你以为我傻?你爸拿手术刀的,那一年不得挣个几百万,你平时出手也大方。”
左昀话里有话:“绝对被忽悠了,我爸在医院就是个合同工不是拿手术刀,赚两个钱也不够我妈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