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商务一路飞驰,天色渐暗,月光映的马路冷冷亮亮。
司机很识趣的关停车载音乐,他当后面当老板要讲电话,实际后面的电话铃声还在响。
刺耳且持续。
刘昊一头雾水的望着身边人,未睡也未失聪,乔青遥清醒着望着手机,没有接也没有挂。
手机屏幕恢复平静后,王丽美的短信及时进来,‘乔,紫蓝老师刚好现在就有空,要不我们现在过去跟他一起吃个饭吧,具体包厢信息我发刘昊,黄总从东城过来可能晚半小时到,辛苦你啦~’
刘昊收到王丽美的地址短信,见乔青遥并未提出异议,便指挥司机驱车前往。路程约一小时,又因晚高峰,路程会更长,路灯明灭,汽笛起伏,全程乔青遥只跟刘昊说了一句话,‘今天肯定晚,你在半岛酒店定一个特级套间,留一张房卡在前台。’
而后就雕像一般,动也不动,声息全无。
刘昊的脑袋,只猜得出是他不高兴是可能是因为要见紫蓝,毕竟这俩人又多年楚河汉界,今儿却给硬凑在一起,他虽然不知道缘由,也懒得同王丽美打听,但参考国际新闻,握手言和基本上都是口蜜腹剑没憋好屁。
待一行人抵达酒店,两边经纪人异常亲热,寒暄过后才知道紫蓝根本就住在半岛,并非买不起房子,只是各地房产打理浪费精力,艺术家的世界是夕阳西下水东流,剩下的茶米炊烟刚好交给酒店保姆。
紫蓝见到乔青遥第一句话并不客气,他捏了雪茄,满身珠钻陷在法式单人沙发里:“你近年的慢歌真的很动人,同你之前那些口水歌完全不同。”
乔青遥什么都没回,又不装没听见,他冷淡的在紫蓝身边坐下,望着对方,好脸色没给,话半句也没有。
气氛瞬间跌至冰点,方才亲如姐妹的经纪人们四目相触,很是无语。
王丽美大概知道乔青遥不高兴的点,大家都是腕儿,你对我不礼貌,我也没必要给你笑脸。
双方胶着,倒是不知情的服务员打破沉寂:“打扰了,紫老师,您要的茅台和威士忌,请问先开哪种酒?”
紫蓝压着火问他:“我比较喜欢茅台,你呢。”
乔青遥表态:“我不喜欢喝酒。”
王丽美一身冷汗,连忙出来卖笑:“他这意思就是喝什么随林老师定哈哈哈哈,要这是别人,不用乔开口,我就出来直接说不喝,”她朝紫蓝经纪人使眼色,“主要是乔的酒量也不行,喝的次数就少,我们比较直性子哈哈哈。”
紫蓝经纪人马上会意,“哦,紫蓝老师也是一样,心直口快,实在,话糙但人善,我最喜欢跟这类人打交道了。”
紫蓝长哦一声,似恍然大悟:“那就喝茅台,艺术家怎么能不喝酒呢,如果没有酒,波德莱尔也写不出《恶之花》,兰波也就没有《醉舟》带去巴黎遇见他命运的高潮,你看,多少伟大的史歌都源于酒神的召唤。”
“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为你动情。”
“对,这是他的名句之一,很高兴你也知道,”紫蓝满意的着望向乔青遥:“我们合作吧,写词谱曲制作,最好是整张专辑,我觉得我们的风格融合起来……好比飓风和提琴,雷鸣与箫音,一定非常牛逼。”
讲完他不由分说将人拉到自己的琴室,团队其他人识趣的没有跟上,而是另寻趣处,乔青遥盛情难却,被紫蓝按到钢琴凳上,随后有助手进门斟满两杯茅台,搁到琴顶盖上,紫蓝同乔青遥比邻而坐,他虽身材矮小,弹起琴来却是巨流滔滔,恢弘入耳。
话也是源源不绝,“我们风格那么不一样,你……你现在的形象比之前好,你之前只是一个平庸的幻象,那件事让你多了禁忌感,充满了遐想和距离。”
乔青遥听的想笑,却也没说什么,五个指头是键盘上飘渺的魂儿,听的紫蓝话锋一转:“再弹一遍,我录下来。”
乔青遥心猿意马:“抱歉,我已经忘记了。”
“好吧,”紫蓝有些失望,又突然想起来,“我收了一首新曲,词已经写好了,但是我想在这个副歌部分的独唱间加一段纯曲,就是节奏强一点的Pop,Soul随便什么,只要跟之前有撕裂感,当然也不能完全两首歌,打比方说前面都是月光奏鸣曲,我要这个副歌纯乐突然间有种明月照深渊的感觉,我说明白了吗?反正我之前写了一段太过感觉不对,你来帮我听听。”
两人聊到凌晨三点,还意犹未尽,中间只给刘昊打断了一次,因为半岛酒店好的套房满房,又改在附近的洲际,其余时间,他们前半夜弹琴谱曲聊艺术的通灵,后半夜紫蓝喝高了,他依在装满古董和奖杯的书架边,双颊晕红,他十分好奇的问乔青遥:“你那个事,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