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似陷入一场烈焰,深幸自己未爱错人,“我还以为你不怎么需要我呢,可把我给烦坏了。”
“你特别好。”乔青遥认真道:“你陪着我,我很开心,我很需要你,非常需要。”
后又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的止痛药在哪里?”
左诗一腔沸血冷下来:“滚犊子。”
未待乔青遥滚,左诗自己先滚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乔青遥同意给假,他立刻回了趟家,收拾行李的时候,乔青遥扒着门槛全程观看,眼巴巴,凄怨怨,仿佛成了精的狗,尤其是临走前,他那个眼神让左诗感觉自己不是出门是出殡了。
男人装可怜和女人装纯真时是一个目的,“你早点回来啊,你看我整天孤零零的,都没人关心我,想说句话都不知道该找谁。”
“滚,你家一屋子人转圈照顾你,怎么没人关心了?还有你工作人员整天找你,那刘昊天天都拿着工作计划想跟你聊两句你总装没看见,你抓紧给人个机会,哥俩好好聊聊。”
“你确定我有给你假么?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看你就是欺负我记性不好。”
“你好不要脸啊,这么低级的反悔借口,我机票都买好了。”
左诗走的艰难,如兔脱狐口,然而回家就落进母亲大人的掌心相亲,父亲尿毒症在医院做透析,他妈没日没夜的跟着跑医院伺候人,竟然还能腾出功夫,趁着左诗回来安排了相亲。
老母亲苦口婆心:“妈妈今年都五十七了,你还打光棍,你这样我俩可怎么放心,你看我给你找的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庭有家庭,哪一个配不上你了?刚才你王姨还给我打电话,说他侄女看了你照片很喜欢呢,想见你,女孩在美术馆上班,你看,跟你多对口。”
后也装可怜,作势滴泪:“你爸爸都要死了,也抱不上孙子。”
左诗烦躁不堪,翻看父亲的检查报告:“要不直接换肾吧,整天这么治我爸遭罪,我出钱。”
“不是钱的事,你爸AB型血,现在没有合适的肾源,大夫说要等。”
“我可以捐一个给我爸,我俩血型一样。”
“那怎么行,你还没结婚呢,你又是男人,你爸不会同意的。”
“你别瞎听别人说,从科学上讲有一个就够用了,我明天就去医院做个检查。”
“胡闹,我们等肾源就行,透析坚持个几十年都很平常,反正你别犯傻,更别让你爸知道,他那脾气知道了马上要翻脸,而且我也不同意,”母亲很坚定:“对了,你刘叔你还记得么?无儿无女没老伴那个,你小时候他总来咱家跟你爸喝酒来着,上个月在养老院去世了,他一个月退休金那么多,那可是咱们市最好的养老院,我跟你爸两个月前去看过他一次,可太凄惨了,他没有亲人,别人儿女都隔三差五过去看看,就他自己没人监督,护工都对付事,我们过去那次他都俩星期没洗澡了,你说我们这帮人几年能去看他一回,看你爸要是没我,那估计也是一个人等死……”
她拐弯抹角的暗示,无时无刻的试探,却分毫也撼不动左诗铁石心肠,但是她强韧且坚持,细水长流的搞侵蚀,朝夕伺候爷俩的衣食住行的空档中,随时随地旁敲侧击,看左诗油盐不进,有时候也绝望唠叨两句:“我是真的想不通,真不是我看自己家孩子顺眼,谁不是见你就夸,为什么我的儿子这么优秀,这么些年就是领不回来一个人呢?我什么要求都没有,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就行。”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左诗的发小,哥几个围在深夜烧烤摊子上,酒过三巡,已经开始秃顶的朋友满面酱红:“左诗,你到底还是不是gay了?为什么现在还没男人?你他妈是不是直男装gay?”
另一个脸泛油光,满肚肥肠:“真的,老子都快离婚了,你还单身,不应该啊,你从小就是咱班长得最帅的,你看你现在都还是小白脸,而且你还有钱,首都两套全款房,开大奔,整天跟在大明星后头到处装逼……”
左诗叹口气:“我哪知道为啥,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做鸡,这辈子才在感情方面这么贫瘠。”
“岂止贫瘠,你连暗恋都要从一而终,咋样啊,有没有把那个男的拿下啊,你几年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是还没搞到手,怎么地,这死直男是死了么?”
“他可真够想不开的,有左诗这样的男的暗恋我,我应该会愿意试试,关了灯除了多一样,也不是太大区别,哪怕挨干也行啊,我宁可天天挨干,也比天天累死累活挣钱糊口强,我一想到我房贷要还到65,我真是而立之年就‘立’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