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你少栽赃我!你这王,”左诗将脏话忍回去:“我这叫性格直爽有啥说啥,谁像你有问题不沟通就知道使用冷暴力,你的每一任团队都超怕你,你别狡辩了。”
“反正我没有,我一直很随和,”乔青遥话锋一转,突如其来地,“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左诗顿觉语塞,望对面的人。
轻攀浅笑,眼波似最撩人的灯火。
段晓康敲敲门框:“司机办事才回来,他在门口等着送左老师了,文艳小姐……也还在。”
乔青遥并不回应,反而是左诗感谢了一下,段晓康也颇有眼力见,说完就离开了。
左诗站起身,准备离开,乔青遥没有要送他的意思,还是叠方才写的信。
左诗没话找话,其实并不好奇:“你到底在写什么啊?”
“这是我写的情书。”
“滚,说正经的呢。”
乔青遥边叠边打量他,轻松自然地:“没开玩笑,这也不好笑。”
左诗原地缓了半晌,他原以为,还当是,实际上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浓情,可笑编梦,还以为是醉卧花街看春光,实则是癞蛤蟆想上天鹅床。
方才周身的甜蜜瞬间成了凉意,短暂的沉寂过后,左诗又问:“那你……写给谁?”
乔青遥盯着他,手却仔细折好情书,“我的护士小姐。”
左诗在脑中回想刚才那个护士平平无奇的身材和相貌:“你喜欢温柔类型的?”
“也不是,就是我生病这些日子,她对我无微不至,讨人喜欢。”
恼火让左诗的声音有点发抖:“我发现男人真是脑子简单,对你好一点你就沦陷了,对你笑一笑你就热恋了,可能你们根本就不挑,看见一个顺从能干的女子就仿佛看见跟人家三年抱俩,写废的情书比蹿团儿卫生纸都多,那这么说,你家每个照顾你的保姆你都爱喽?我看她们更无微不至不厌其烦。”
寒意爬上了乔青遥的脸,一直以来他对左诗都是心平气和,而这次显然情况不太一样,他语调冷硬:“你口中的这些保姆,很多都是通过妇幼救助机构介绍过来的,这里的每个人都非常不容易,有些甚至曾经无家可归的还生过重病,她们在这里有尊严的工作生活,你不能这么开我和她们的玩笑。”
“好,我对刚才说过的话道歉!是我狭隘,小人之心,自以为是,得寸进尺,是我有病,”左诗看他要发脾气,并不惧,甚至失智的迎上去:“你什么都很好,什么也没错,错的是我,祝你成功,祝你幸福,我要走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胡说什么,不打扰了。”
乔青遥不动声色。
“刚才对不起啊,我确实太过分了,”要走的人忽然又停住,左诗强忍酸涩,强回神智:“不过,你的事业还在上升期,突然跑去跟素人恋爱,这样对你俩都不好。”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我觉得她可能不喜欢我,我给她写了好几次信,但是她隔天来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乔青遥将信装进一个浅蓝色的信封里,他神宁气平,很是无情地:“实话说,这样我觉得她更好了。”
左诗手都发抖,连忙背过藏在身后,他一步步后退至门口,为了自己不太明显,还开起玩笑:“呦,得不到的黄花大闺女就是好,那眼前这个黄花大小伙子也是你得不到的人,你觉得我好么?”
乔青遥起身走向左诗,拿着信封:“不管怎样,这是最后一封了,我可不想让人家觉得是我在骚扰她。”
“你不怕她把这些信卖给媒体,然后全世界嘲笑你?”
“如果是为了钱,那她应该卖给我,我一定比媒体出的价格高,如果是出于别的目的,就算是被嘲笑,我自认为我写的很不错,权当是爱情的代价,”乔青遥将信放进左诗的风衣口袋里:“但是不能因为害怕代价就影响追爱的勇气,我既然敢写,就什么也不怕。”
“你把信给我干嘛?”
“我不好意思亲自给她,之前都是我的司机代送,这次就劳烦你了。”
左诗揣着这封信,心烦意乱的跟段晓康穿过长廊,他无心再欣赏周遭的华丽,只细品一腔凄风苦雨,犹豫着上了车。
没想到护士小姐竟然还在车上,段晓康早看见,却装着才发现:“我以为乔松林已经把你送回去了。”
副驾里的文艳脸有红晕,不知如何作答,倒是乔松林先开了口:“文艳跟我聊会天,她不着急回家。”后又转向左诗:“老师,您不建议我一起送你们吧,我会先送您。”
“没事,”左诗打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坐在后排座。
两人一路话题不断,全是无趣且无聊的日常,但二人却孜孜不倦,你来我往的眉眼,笑意延绵,敏感如左诗马上就看出来,这位护士小姐明显跟司机先生正深陷爱河,令人唏嘘,风光巨星比不过朴实司机,文艳的爱情面前没有贵贱,这对于左诗而言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却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