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不觉得对但也不好继续,他专业并不在此,平日里给人涂脂抹粉哪懂什么公关,他能做的就是适时闭嘴,吃完自己眼前的牛肉面。
最主要他俩说这话时,刘玉林身边的当事人都全程无声,他又何苦在这儿唱这出皇帝不急太监急。
墨镜遮住了乔青遥的眼睛,因此刘玉林无法辨认他的情绪,他置身安保森严防护,一身素色便服,脸蛋也白素,似性转素贞遇端午,现在是午餐时间,餐盘里的小红饼外皮香酥内馅糯甜,然而他紧闭嘴唇,别说尝尝,水也不喝一滴。
左诗坐在乔青遥斜对面的沙发上吃面,他原打算同其聊聊新发型的事,但始终没机会开口,因为今天的乔青遥格外沉郁,似被阴云围困,周身黑气。
包机有些延误,滑行时乔青遥跟刘玉林似乎又有了争吵,他俩自头等舱后排座低声交换意见,黑超后的冷漠和金丝镜片下连声叹气,最后还是以乔青遥的不再开口结束。
当晚左诗才知道乔青遥惹上了一点麻烦。
巡演当地有大哥,甚欣赏,邀其歌唱,于新开发的楼盘项目上,小乔极不愿,以至于经纪人甚是头疼紧张。
刘玉林在左诗的房间里焦躁踱步,这个壮胖男人急出一头一脸的汗,“不可能不答应的,我们现在是虎落平阳,他如果不去后天的演唱会就开不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吧,我们就不去还能怎样?能把咱家小乔强抢过去啊还是能把体育场炸了?还不能开了……这话说的,真是把他牛逼坏了,什么年代了还用虎落平阳吓唬人,我就怕他是想虎搞龙阳,不要脸,就不能惯着这些黑黄恶势力,快报警加开新闻发布会让群众语言谴责他,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恶势力,还有那些个搞簧的小报写手,让他高潮迭起。”
“后天必须要演出,钱都收了,白纸黑字的合同,如果演唱会没有按时举行,那我们会吃官司的。”
左诗错愕:“啊?这种在楼盘唱歌的活儿为什么要接?还签了合同?他不可能差这个钱吧……”
“想在这开演唱会就必须做这个附加工作,这哪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有没有合同你敢不去么?到什么庙拜什么佛,哎呦不就是唱首歌么,又不是没钱赚,钱还给的特别多,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犟,非要这么折磨我。”
“老刘,我觉得这不是他故意要折磨你,这种工作确实不应该接,会对他的形象有损伤,而且签合同这种事不需要艺人认可再签么?”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正常的工作这是一个问题,有了问题就要解决,唯一但解决办法就是我们妥协。”
左诗无话可说:“哦,那你再劝劝他吧。”
“我们家祖宗你也知道,他根本不管这些也不在乎,他更不怕打官司。”
“那倒是,毕竟他什么也没做错。”
“这事儿真没这么简单,总之就是他必须去,但是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刘玉林终于道出此行的目的:“左老师,要不你帮忙劝劝,他很信任你。”
左诗想拒绝,但不想得罪经纪人,所以他只是默默的喝水。
他并不清楚事情原委,油猾如刘玉林,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其中吃了什么天价回扣,才随便把乔青遥卖去那种地方捞外快,毕竟羽毛是明星的,钱是他的。
只是刘玉林反复的游说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要支付左诗三倍的化妆费,还称哪个明星不走穴,干什么不是赚钱,在这如果真的打起官司,那么后面的演唱会全毁了,左诗会丢掉工作,这一飞机的人都将失业,乔青遥也会面临巨额赔款。
拒绝了经纪人承诺的三倍化妆费,带着保住一飞机人饭碗的重任,左诗在乔青遥的套房门口站了很久。
直站的双脚发麻,眼前发黑,低头看了一下腕表,已是三更半夜,左诗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吃。
以至于艺人助理打开门时,俩人都吓了一跳,左诗看见对方手上拿着一张清单,上面字迹潦草,像是乔青遥写的。
乔青遥的声音从助理身后穿过来:“左哥,你怎么在这,快进来。”
左诗关上门,脚步如同灌铅,缓移向前。
屋内仅开一盏落地灯,乔青遥看起来没有准备休息的意思,依旧是白天走机场的那身衣服,鞋都没换,只是摘掉了墨镜,背后窗帘遮的严实,遮无数双似要望穿的眼。
座机响铃,左诗只需要看一眼乔青遥,就知道这电话不需要接。
经常有歌迷或者一些奇怪的人,不分昼夜的给他下榻的酒店打电话,或者敲他的门,起初左诗很是同情,现在也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