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a点头答应是意料之中的事,从不拖泥带水喜欢快刀斩乱麻的人,要的只是一刀切的快感,而不会注意这一刀是不是斩出了新麻烦。
但佟橙橙还是给足了lara面子,表示删了戏资方有植入损失,大家一起吃一顿便饭,并非酒局,在她的饭桌上,从来都是大老板在一起体面品茶,没有小人物搏命灌酒。
至于戏子名伶,不过是有钱人眼里的名牌包劳力表,用来撑场面,谈筹码,她之前竟然妄想嫁给最贵的那一只,真是青春年少。
车行阔路,佟橙橙脸上掠影浮光。
钱权色相,疏通政商。
父亲从政,母亲一生醉心电影,但是他们周围的钱和人脉,白白浪费,身边到处都是捧着钱的投资商,用张三的钱做成本去投李四,让李四给自己赚钱,这游戏多有趣。于是佟橙橙来做粘连剂,将一切整合开拓,利他利己,如此一来佟导工作室才成了元瑞传媒,涉猎制作发行,甚至开发了文创园和影视基地,成立集团公司,控股多元化发展,而她是这一切的实权掌门人。
母亲曾经好奇:“程程,你一个南加州大学学电影的姑娘,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教你的呢?”
这是谁教她的呢?
许多年前,她跟乔青遥蜗在酒店沙发上用糖果下五子棋,她是巧克力,他是薄荷糖,一颗一颗,你来我往,总是他赢,她闹着悔棋:“啊呀我走错了,让我一步嘛。”
“不管输赢,都应该落子无悔。”
“可是我不喜欢输,”她仰起头,清汤寡水的一张脸:“输就是错,我讨厌错、错失、失去,讨厌一切让人遗憾的事。”
对方若有所思:“程程,你愿不愿帮我做点事情?”
她把‘棋子’含在嘴里:“那你跟我结婚,我就愿意。”
窗外暮色苍茫。
楼下守夜的粉丝开始哼他的歌,一传十,越多来多,年轻姑娘的吟唱,讲不出口的凝望。
车窗外微风轻荡。
司机的声音毫无情绪:“佟总,我们回酒店?”
佟橙橙静坐半晌:“去机场。”
左昀给乔青遥发短信闲聊:‘乔梦真,我今天真是涨见识了,’
‘晚上回去跟你讲,真的震撼。’
‘我偶像得遭了多少罪才能hold住这俩神仙。’
‘你今天晚上几点落地呀?’
‘这边有家红豆酥皮面包超好吃,我晚上买了等你回来一起吃呀?’
……
连发几条都没有回复,左昀习惯的收起手机,抬头看一眼天,晴空万里无云。
乔青遥此刻正匆匆登机,他起迟了差点赶不上飞机,头发支棱着,袜子也穿反,给同样起迟的赵凡送到机场,赵凡战战兢兢,一路受气,万幸在最后关头赶上。
赵凡家里有事,因此这次只有乔青遥自己飞,登机后身畔又多了一个人,叶景园面染薄粉,黑衣黑衫,苍白俊逸,他刻意扮冷,却有遮掩不住的放荡。
这一身打扮让乔青遥多看了他一眼。
叶景园一直看着他:“好看么?明星同款,”
他又问,别有用心:“看得出来是哪个明星么?”
见乔青遥不理,他抱怨:“你这人真差劲,我都帮你拿行李了,你要是再不跟我讲话,你就自己拿。”
乔青遥敷衍他:“你同款这个人,很有品味。”
“你居然知道是谁呀,”叶景园凄清一笑:“真有趣。”
乔青遥一顿,再看身边人已然走到廊桥前头,背影高瘦,这身段和装扮让乔青遥本人都恍惚,
路没有尽头,脚下生花铺金,多亏那一头长发,才能区分现实和幻影。
叶景园在头等舱入口等他,远远地喊:“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机场等你。”
乔青遥走上前:“你又不是第一次跟踪我。”
“这次不一样,”叶景园眼神闪烁:“这次有惊喜。”
在空姐的问候中,不等乔青遥问话,叶景园进了商务舱,却只是帮对方放行李箱,他没有像往常挨着乔青遥坐下的意思,反而是往经济舱的区域走:“我走啦,祝你好运。”
乔青遥察觉有异,但人已至此只能登机,如若此时折返,会连累整机旅客重新安检。
叶景园身处陷阱,嘲笑他道:“还不都怪你,非要赶这趟小飞机,头等舱都没有,就这么几个公务舱全卖光了,我想升舱都升不了,这次就让他陪你吧。”
乔青遥环视机舱,正如叶景园所言,商务舱四周满当,全是男人,套西灰衫,明显是保镖护卫队。
唯一的一个空位就是自己的座位,旁边也早就坐了人,正是这帮男人的主人,而他已等候多时。
乔青遥望着段晓康。
他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最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