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边寒一愣,看到了弟弟身后的池清台。
池清台提着公文包,佯装意外:“边寒你怎么在这里?”
谢边寒微微颔首:“老大在忙并购的事情,我和他最近都住在曼哈顿。”
池清台这才不疾不徐:“这么巧,我也来出差。”
谢边寒点点头,已经快到约定时间,他正准备走,又听池清台文:“谢疏慵呢?”
谢边寒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老大在工作,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池清台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谢边寒会拒绝他。
“哪里不方便啦,我看方便得很。”谢边炽一把拉住谢边寒,走到一边说悄悄话,“哥,你知不知道嫂子为了过来看老大,费了多大功夫。”
谢边寒推了推眼镜:“他说只是碰巧过来出差。”
“这你也信?”谢边炽反驳,“你中文这么好,没听过口是心非这个成语吗?”
谢边寒:“……”
他把谢疏慵正在做的事情说了。
谢边炽沉默两秒,挤出一声干笑:“好像确实不太方便欸。”
他怂恿谢边寒:“那你跟他说。”
谢边寒:“你和他一起来的,你更好开口。”
谢边炽:“这是你和老大的事情,你去。”
谢边寒:“……”
谢边寒走到池清台面前,后者霎时眼睛亮了起来,但又很快移开视线,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谢边寒开口:“池先生,老大他……”
“不方便就算了,我只是出差顺路过来。”池清台打断了他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见他。”
谢边寒:“……”
谢边寒处理过不少难办的事情,可还没有哪一件让他觉得如此棘手。
“没有不方便,”最终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您这边请,老大让我接您过去。”
池清台惊讶:“谢疏慵知道了?”
谢边寒默了默,摇头:“我还没有说。”
沉默两秒,池清台说:“那你先别告诉他。”
谢边寒低头说好。
黑色轿车驶离酒店,在拐角处路过了一家花店。一位男士捧了束玫瑰花出来,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池清台想起上次谢疏慵来找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捧着一束花站在楼下。
池清台心头一动,对司机道:“停车。”
十分钟后,池清台捧着一束玫瑰花重新上了车。谢边炽“哟”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原来是去买花了呀!”
刚认识谢边炽时,对方还是一个只知道玩游戏打架的孩子,现在都知道开各种有色玩笑了。
池清台垂眸,一本正经:“这只是回礼,没有别的意思。”
上次谢疏慵来看他买了花,他总不好空手过去。
“我懂,”谢边寒推了推眼镜,“上次老大买花时,也是这么说的。”
池清台:“……”
轿车驶出繁华的街区,经过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个破败的废弃工厂门口。
“到了。”谢边寒帮池清台打开车门。
看着门外破败的街景,池清台愣了愣:“谢疏慵不是做并购吗?怎么在这儿?他要购买这块地皮?”
谢边寒摇头,又说:“老大今天在……额,大概是清理门户?”
池清台:“清理门户?”
谢边寒解释:“灵源科技北美分部这边除了一些蛀虫,老大正在找反腐的证据。”
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也算消息灵通,竟然没有听到一丝风声,可见谢氏没有对外透露一丝消息。现在却偏偏被他撞见了……
池清台跟着他们下车,突然有些后悔跟了过来。
“池哥,你的花没拿。”谢边炽下车,把玫瑰花给他递了过来。
池清台:“……”
其实,那是他故意留在车里的。谢疏慵正在做这么严肃的事情,他脑子一热带束花过来,也太奇怪了。
……
厂房里,谢疏慵盘问了几个小时,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
这个工厂已经废弃很久,旁边一个篮球场画满涂鸦,头顶的铁丝网把天空分成一个个网格,有乌鸦在垃圾桶里觅食。
谢疏慵神情冷漠地走过篮球场,路过门口守卫,对方纷纷低头:“老大。”
西装勾勒出男人冷硬的轮廓,他讨厌这种生活,更厌烦处理这种事情。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比谁都要做得好。他仿佛天生就掌握了这种手段,注定是这个灰色世界的人。
谢疏慵绕过转角,夏末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就是这时,他看到了几乎是难以置信的一幕。池清台抱着束玫瑰花站在门口,他看起来那么干净,和肮脏破财的废旧工厂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