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疏慵一直没有回答,应该是还没出手术室。池清台在家里等了一个小时,有些焦躁地开车去了医院。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必须今天把第十项说出来,要是今天错过,以后很可能就再也不会提了。
他刚进谢疏慵办公室,后者就推门进来,连身上的手术服都还没脱。
“怎么来医院了?”谢疏慵走进办公室,有些意外,“有急事找我?”
池清台张了张嘴,没能回答。
谢疏慵关上办公室的门,拿马克杯接了杯温水递来:“你先坐,我换一下衣服。”
他办公室里有个小隔间,里面放着一个小衣柜和单人床,他值夜班时偶尔会在这里睡觉。
谢疏慵换衣服时没关门,池清台一抬头,就看到他左手抓着手术服领口,从头顶轻轻一扯,背肌往上涌动,手臂肌肉爆发出好看的线条。
谢疏慵有一具几乎完美的身体,闭上眼,池清台甚至能记起这些肌肉的手感。
他垂下眼眸,捧着水杯低头喝水分散注意力。
等他再次抬起头,谢疏慵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男人在他身边坐下,又问:“你今天很焦虑,发生什么事了?”
池清台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对。
随着治疗的深入,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糟糕,敏感、多疑,甚至犯了好几个低级的错误。
心理医生建议他说出来,池清台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曾经的他视若无睹,假装自己已经痊愈。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越来越优秀,就可以走出曾经的阴影。
可不管这个他走了多远,变得多么成熟冷静,却也还有一部分的他,被永远地留在了事情发生的那天。
真正的问题远远没有解决。
永远还在那里等着他。
十一岁的池清台依旧被关在那间屋子里,找不到出路。
池清台握紧水杯,双手不自觉地紧缩。
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说:“我今天是来和你坦白第十项的。”
“嗡——嗡——”
几乎是同时,他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池清台看着手机振动了好久,这才划下了接听键:“清浅,什么事?”
“哥,实验室遇贼了!”池清浅声音有些抖,“锁被人撬了,玻璃……玻璃都碎了,仪器也被偷走了好多……”
“别着急,你慢慢说,”池清台安抚她,“你人有没有事?”
池清浅愣了一下,这才摇头:“我没事,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我今天都不在实验室,只是过来拿一份资料,身边还有你安排的保镖跟着。”
“那就好,”池清台对她说,“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等警察到了再出来。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不放心想先去妈那边看看,你自己等警察过来可以吗?”
“可以的,”池清浅努力抑制着声音的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先去看妈吧。”
池清台挂断电话,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治疗的事情回头再谈。”
谢疏慵拿起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池清台没有拒绝,他感激地看了谢疏慵一眼,询问道:“你可以先去实验室吗?我妹妹一个人在那边。我想去我妈医院看看。”
谢疏慵掏出手机:“我让谢边炽去实验室,我陪你去医院。”
池清台没有拒绝。
去医院的路上,他先后给保镖、林姨和护工打了电话,但都没有人接通。一路上池清台脸色越来越沉,随后他又打给了医院护士站,一位护士接通了电话,说会帮他去看看。
“谢谢。”
池清台挂断电话,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谢疏慵抬眸看了一眼,踩下油门超了两个车,终于在最后两秒的时间里通过了红绿灯。
直到他们抵达医院,池清台都没有接到护士的反馈电话。
谢疏慵安慰他:“下午护士站正很忙,可能她们还没来得及去看。”
池清台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车刚抵达医院就头也不回地冲了下去。
他一口气跑到病房门口,恰好看到有个护士在门口推门:“怎么锁门了?谁干的啊,大白天的,钥匙在哪儿呢……”
她转身准备去护士站拿钥匙,这才看到了身后的池清台。
“池先生,”护士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池清台沉着脸越过他,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护士:“……!!”
她正想说医院的门不能乱踢,却发现病房里多了一台担架推车,一个戴着口罩医生打扮男人,正在把昏迷的卓停搬上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