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回过神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回道:“当然,能跟沈总合作,那绝对是我秦某人的荣幸啊!”
沈星和来得晚,两人谈话间,众人已经喝过了一轮。
酒意正酣,包厢里的空气逐渐变得浑浊暧.昧起来。
正当沈星和决定先行离开时,包厢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秦朝定睛一看,乐了:“操,这小子还真来了?”
沈星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定格在来人脸上,一时间怔住了。
那张脸年轻俊朗,高眉深目,鼻梁尤其高挺,留着利落的短发,刘海带了些微卷,有点像混血,看起来年龄不大,少年感十足。
“呦,这不是小陆吗?”一个中年男高声吆喝道,“这酒局都快结束了,你干嘛来了?”
陆光寻目光匆匆扫了一圈又收回来,干巴巴地回道:“不好意思王总,路上堵车来晚了。”
“道句歉就完啦?”王胜走上前,搂着他往里走,“老规矩,先罚三杯啊。”
陆光寻皱了皱眉,努力忽视搭在肩膀上的手,走到桌子前:“行,我先自罚三杯。”
他爽快地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两杯,正要拿第三杯时,被王胜按下:“等等啊小陆,这么点大的杯子多没诚意啊,来人,换大杯子来!”
有人跟着起哄:“换什么大杯子啊,直接对瓶吹才有诚意!”
陆光寻咬了咬后槽牙,忍下了:“王总,您说了算。”
沈星和坐在暗处,压低嗓音问道:“他是?”
“一个小演员,不小心得罪了老王,被半封杀了。”秦朝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副看好戏的语气,“今儿个来赔罪,我看他不脱一层皮啊,铁定回不去。”
那边陆光寻还在喝酒,喉结滚动,喝得太猛,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下颌流至青筋浮现的脖颈,散发出一股蓬勃又野性的气息。
又一杯酒下肚,王胜瞧着眼热,忍不住伸出一只咸猪手,相当猥琐地捏了一把结实的臀部。
陆光寻一激灵,反手钳住那只手:“你干什么?”
“操!”王胜疼地骂了一句娘,“老子摸你一把怎么了?出来卖还他妈的立牌坊?”
陆光寻眉头紧皱:“你说谁出来卖?”
话音刚落,他忽感一阵头晕目眩,只能松开手,转而撑在桌面上。
“妈的,还敢跟老子动手。”王胜往后退了一步,恼羞成怒地威胁道,“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知道吗?”
陆光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王胜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招呼道:“来人啊,把小陆送去我房里。”
在场的人不是投资方就是娱乐小公司的艺人,早就见怪不怪,甚至有人打趣道:“看不出来啊王总,原来你好这一口?”
候在一旁的服务员正要上前,陆光寻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只酒瓶,“啪”地一声敲碎,握着碎酒瓶就往前扑。
王胜来不及躲,被酒瓶尖端抵住胸口,喝的那点马尿都吓醒了:“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包厢里响起一阵惊叫声,众人纷纷往旁边躲避,生怕被殃及。
“放、我、走。”陆光寻死死捏住酒瓶,一字一顿道,“不然我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圈内人向来玩得很开,各种潜规则更是司空见惯,还是头一遭遇见这种当场翻脸,要跟人拼个鱼死网破的。
“好好好!”王总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我放、放你走,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陆光寻使劲甩了甩脑袋,粗鲁地揪住人就往门口走。
但他喝得太多,酒里又被下了药,踉踉跄跄地走了没几步,手上力道就松了。
王胜趁机逃脱他的控制,大喝一声:“还不快抓住他!”
几个服务生一哄而上,陆光寻用碎酒瓶扎自己的手,稳住身形后握着酒瓶指向他们,像一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兽,红着眼睛吼道:“谁敢!”
“一帮废物!”王胜气急败坏地踹了身旁人一脚,“今天让人给跑了,老子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时,一道冷清而华丽的嗓音响起:“王总,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胜表情一变,强压着满头怒火回道:“沈总,你刚才也看到了,是这小子先闹事儿。今天要是把人放走了,我王胜以后就没法儿在圈子里混了!”
“王总,不如卖我个面子。”沈星和抬手松了松西装领结,语气平淡,“这人我要了。”
陆光寻循声望过去,看清楚的一霎那,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沈星和坐在光影的明暗交界处,昏昧的灯光打在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明艳的皮相与凌厉的骨相完美交融,美得令人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