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完全不考虑离婚是吗?(51)
像兔子被灰狼咬住了动脉,一瞬间,再无反抗。
温棠欢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衣服明明用的是最好的布料,可是为什么在薄妄的触碰下竟然变得那么粗糙,仿佛每一针细线的走向他此刻都能感受到。
呼吸瞬间乱了,浑身的血液像被火燎了,从一点点的暖变成了一片片的烫,连着思绪也变得黏连混沌,目光所及之处都化成一块又一块没被线条框裹的色块。
明明末春的天还没热起来,他们却像在这个夜里入了夏。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亲密接触,温棠欢像只瑟缩的兔子蜷在床上,漂亮的大眼睛紧紧闭着,是挣扎抵抗的姿态,却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出细碎的声音。
薄妄带着温度的唇贴过他的侧脸,耳尖,颈,背脊……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薄妄本来想就这样将这颗小荔枝剥开,咬吮这段时间一直在回味的清甜,但他抬起温棠欢的脸时,却被他湿漉漉的眼睫止住了动作。
新落的泪珠沿着浅浅的泪痕划过暄白的脸。
所有的蓄势待发被这颗眼泪搅浑,稀释了大半。
薄妄动作止住:“哭什么?”
哭……?
温棠欢前面的紧张和慌乱一散,不敢相信地抬手揪了揪自己的眼睫毛,还真摸出了湿意。
草,怎么眼睛流水了!
这不跟他像多害怕一样吗?
“我没……”
但他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见薄妄的冷讽:“都说你跟那群狐朋狗友玩的时候百无禁忌,结果被摁着就吓得发抖,大少爷的风流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温棠欢哈地冷笑了一声:“我那是吓得发抖吗?我那是……想起了你糟糕的技术!知道吗薄妄,你技术差得让人想起来就想哭!”
人在作死的时候是会降智的。
温棠欢说话才发现薄妄的脸已经黑如锅底,顿时意识到现在的薄妄不是平常的薄妄。
以前打打嘴仗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是处在失控的边缘。
果不其然,薄妄直接俯身抬起了他的唇,骤然压进:“是么?”
完蛋,要被撅噜——
温棠欢用最后的手段负隅顽抗,他扯过了床上的枕头,缩到床脚,以被子为甲枕头为盾武装自己。
“你……你真的不对劲,去看医生吧,医生会帮你解决的。”再硬的嘴也要在被撅面前认输,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点央求。
却不知道这样的央求落到薄妄眼里,是如何的盛情邀请。
薄妄撑在床面的手缓缓扣紧,指尖收进掌心,在上面压出了几道带血色的痕。
往日那个飞扬跋扈的少爷竟然能怕成这样。
他是想睡他又不是想吃了他。
掌心的痛才能勉强挽回理智,薄妄重新抬起深墨色的眼瞳,轮廓线条隐匿在灯下的阴影中,嗓音暗哑:“为什么不要?欢欢。”
叠字念得极轻极淡,又无比自然,像是早就亲昵过无数遍的热络,可是又明明并不相熟。
温棠欢窝在被他捏着的枕头后,只觉得那两个字像灌耳的魔音,伴着薄妄特有的,自己其实很喜欢的沉哑。
从第一次见的时候,温棠欢就发现了,他……很喜欢薄妄的声音。
但这人总不说好话,字句带刺,那点微末的欢喜早就被他抛诸脑后。
明明只是一晃而过的念头,却在现在,因为他叫了自己的小名,而汹涌澎湃地涌了出来。
他甚至有一刹那,想薄妄再叫一次。
然后,那个人就仿佛堪破了他的心音。
“欢欢。”
……温棠欢不争气地,放下了眼前的枕头。
小小的,毫无抵抗作用的盾牌被他主动放下,薄妄已经在他眼前,半掌的距离,清晰得能看得清彼此浓郁细长的睫毛。
温棠欢的瞳孔顿时失了真,像被某种深沉的咒语蛊住了,思维缓慢,反应迟钝,连咬字都变得不再清晰:“我……我不……”
“为什么?”薄妄低头靠在他的颊边,慢慢贴近他的颈窝,蜻蜓点水地用唇碾过其间。
刚刚被温棠欢支起来的被窝现在成了他们两个人凑在一块的小小空间,里面的空气都被酝酿得潮热。
温棠欢甚至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这人这个姿势是想在自己的脖子上吮两个血洞,然后吸他的血……
温存得不像是真实。
温棠欢听到自己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
“薄妄,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因为药物作用,加上我们之前误打误撞……”亲密的事已经是雷区,温棠欢不敢逾越,只能绕着边提醒他,“你醒了之后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