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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法赫萨[公路(21)

作者:落九盏/捌月野酒 阅读记录

再谈起往事要借足了酒才好开口,宋屿安仰颈将剩下的一饮而尽,空酒瓶砸在桌上,发出脆响:“当时很多人追他,我是最穷的那个。”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可说出口傅凌清偏偏听得懂。

他仿佛已经猜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眉毛轻扬,语气轻松像是随口一说:“但你是众多追求者里最帅的一个,是吧?”

“被你用这种语气说起来,倒像是我当年的丰功伟绩一件。”

傅凌清捞过一罐新的,单手撬开拉环又塞进宋屿安手里:“你追的他。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同学、发小、竹马竹马?”

兜了一圈又问回这些问题,宋屿安依旧心烦。只是再看傅凌清的脸,讲出两天前同样的问题,却变得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宋屿安盯着傅凌清的脸看了半晌,发现这一晚是真的发不出火,只好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你对我的事情好像很关心。”

“长得好看的人谁不关心?”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似乎卓有成效,傅凌清拍了拍胸脯,“我人送外号‘疗愈小王子’,没我治不好的情伤,所以…赏个光嘛,别让我招牌砸了。”

“神经。”

这词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对着傅凌清说都说倦了,不如回答他的问题。于是答道:“大学同学。”

傅凌清变得冒进,一下子问到了正题:“那是为什么分手?”

以酒浇愁,宋屿安灌得太猛,度数再低也难免上头。酒精在他脸上蔓延得很快,不多会红了一片,从颊边到耳根连成一串。

好在意识还算清醒,他言简意赅:“他肉体出轨。”

可笑,还在执着。

关键字被对方捉去,追问不舍:“‘肉体’出轨?出轨就是出轨,你强调这两个字干嘛?”

又被这个崽子戳了痛处。第几次了,宋屿安数都懒得数。

体内的酒精找不到地方挥发,他抬起头来,漫溢成眼底的水汽:“你别说了。”

傅凌清白日里在他面前的所有畏缩仿佛都是装的,为了骗取他的信任,再将他吐露心声的勇气狠狠戳破:“电脑都讲究配套使用呢,你怎么就想不明白?硬件坏了,你还打算光指望一堆软件凑活过吗?”

“我没有,”宋屿安反驳,“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原谅、不能回头。”

刚被他认为是狗的人伸手,将他半干的头发一通乱揉,像安抚一只猫:“道理你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

宋屿安有些被吓到,以为傅凌清喝多了胡作非为,低头看看他面前的茶几,不过也才放了一个空罐而已。

将自己头顶的手掌拨开,他辩解:“做得到的。”

语气已经有些生硬,他察觉哪里不对劲,却依旧强装镇定。

“做得到的,”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当给自己打气,“我只是需要时间。”

傅凌清捏着易拉罐的手搭在沙发靠背,倏然间向他靠近。唇与唇相隔咫尺之时停下,呼出的热气撩拨宋屿安的嘴角,却不吻下去,也不说一句。

倒像是一个无声的邀约。

宋屿安被不断靠近的热气节节逼退,身子向后躺下去,肩膀抵上沙发靠背。

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发力点,全靠绷紧的腹部苦苦支撑。

直到再也靠不下去,他伸手推开压下来的人:“我前男友很喜欢嚼薄荷糖。下次换个味道。”

很委婉的拒绝,但对方是个聪明人,瞬间会了意,依旧伸手将他起了一半的身子按住,突然变得霸道:“这世界上不只有他一个人喜欢嚼薄荷糖,适合你的也未必非他不可。”

宋屿安投去疑惑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傅凌清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喝多的神色,“如果你是因为前男友推开我,这对我很不公平;如果是因为我和他同样都嚼了薄荷糖,那就既荒唐、又不公平。”

傅凌清终于正色,继续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捏了他的下巴问:“为什么要躲?”

宋屿安按照先前的回答如法炮制:“我需要时间。”

“都是各自取乐的事情,要时间来做什么?一定要等完全忘记了才能接受其他人的吻吗?”

冰镇的啤酒和壁炉里烧得旺盛的火苗,二者的温度在傅凌清的眼底交织成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的,人仿佛在天堂和地狱间奔波。

他听见傅凌清下一句说:“你需要多久,一两周、一两月,还是一两年?”

宋屿安语塞:“我…”

客厅灯被关掉,只有幽微闪烁的炉火,和兀自演着、早就被人遗忘的电影。

傅凌清的脸在昏暗的环境里更加深邃,他居高临下,说出的话像审判:“你说了分手,可还是放不下。所以和我上床会心虚,好像你背叛了你的爱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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