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川(44)
林屿不解地靠在顾生肩膀上说,“我们就这样吗。”
顾生有些好笑地把灯光调低了一点问,“你想哪样啊。”
“就。。。”林屿支支吾吾地踹了顾生一脚道。
顾生转过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林屿发现他的轮廓在黑暗中也很干净好看,显得略有距离感。
“先不做。”顾生调整了睡姿,尽量让林屿也枕的舒服些。“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顾生轻声说着,又安抚似的拍了拍林屿的背。
“是不是你觉得断肢有点可怕。”林屿松开了一些顾生,自我抱怨道。
“不是。你别乱想。”顾生很快地打断了他,又说,“和你一起总是好快乐,真的很特殊。”顾生拉过林屿的手抱住自己说,“如果我们分手了,以后我可能也不会恋爱了。”
“你考虑好多。”林屿的身上暖和了很一些,他吻了吻顾生的下巴说,“你不会不恋爱的。”
“不会。”顾生揉了揉林屿的头发说,“有你就足够了。”
“那你是想一直和我这样吗?”林屿挑挑眉好奇地撑起身问道。
顾生笑了笑没有出声,只是慢慢撩起了林屿的衬衣,微微低头在林屿耳边说,“你想要吗,”
他宽大的手抚过林屿颤栗的皮肤,又说,“那我帮你吧。”
第31章 7.4雕塑
林屿被右肩短促而高频的,电击一样的疼痛疼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他大脑空白,模糊地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张古典圣母像,圣子的轮廓晕染开,在未明的天光中显得又圣洁又诡异。他挣扎地坐起身,看到一旁伸着手臂熟睡的顾生,才意识到自己枕了他一晚。
“怎么了?”顾生按着眉弓迷迷糊糊地问,“应该还早的。”
“没什么,我创口有点不舒服。”林屿轻声说,他准备起身去倒水的时候,顾生的手顺势摸上了他的背。
“全是汗。”顾生眯着眼很快地从睡眠状态醒过来,他起来的时候有些迟缓,大概是手臂被压麻了。
“有没有带止疼药。”顾生按住林屿坐下,示意自己去倒水。
林屿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的,它疼一疼就过去了。”
顾生闻言脸色有些阴郁,但还是给林屿接来了茶水,又去浴室拿了毛巾帮他擦汗。
林屿并不习惯被人服侍,他从顾生手里取过毛巾说,“我自己来就好。”
顾生看着林屿的创口,黑暗中隐约能看到皮肤下的筋骨活动。他轻轻上手揉了揉林屿的右肩,林屿瑟缩着,疑惑地望向他。
“我们不应该来水城,太潮湿了。”顾生自我反省道。他看着林屿头上滚落的汗珠,好似落在心尖上,不重不轻地砸出些隐痛。
“没事的,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与水城无关。”林屿很快地接话道,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对圣母像祈祷疼痛过去,他不想看到顾生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
顾生无言地披上浴衣,转开床头的阅读灯,吻了吻林屿的头发说,“你以前怎么克服的。”
“找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做。”林屿也跟着披上了外衣,“我想去窗台看看。”他牵住顾生的手说。
顾生任他牵着,到客厅的时看到餐单,就问林屿有什么想吃。林屿看到餐单上有顾生喜欢的三明治,笑着说,“就这个吧。”
顾生笑笑说,“别以为这样我会点你喜欢的垃圾食品。”
但他拨通点餐电话时,还是听到了顾生用英语说的炸物餐名。
林屿的残肢痛在吃过早饭后缓解了很多。太阳从水城的海平面升起,把水道两旁的彩色百叶窗晒的明亮温暖,充裕的阳光落在水面上,反射的波光很是刺眼。
这无疑是个游乐的好天气。
林屿整理好衣着打算去水城美术馆,但顾生立刻否决了这个计划,他说,“一会儿我朋友接我们去中部古城,水城不适合继续住。”
林屿感到莫名其妙,说美术馆的票都订好了,不看就走吗。
顾生没有丝毫让步的说是,而后提醒林屿等会把行李交给侍者,在乘接驳船的渡口等他,他去一趟艺术家工作室很快就回来。
林屿有些不甘心地同意了顾生的决定。
林屿坐在接驳船渡口的长凳上发呆。今天天气明朗,游客也比昨天多了好几倍。由于早晨手臂不适,林屿没有像平日一样把空袖放进口袋,只是任它无力地垂落着,导致一些人发现了他肢体的残缺。甚至有好心人士要帮他拿行李,都被林屿一一谢绝了。
顾生没多久就到了渡口。他先是轻轻环住林屿,说“久等了。”
林屿从顾生的怀抱缝隙中,看到几个刚才就在打量他的青年,他们脸上流露出些微的惊讶。林屿不好意思地推开顾生说,“这里人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