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把他们拦住！”刺耳的男声挤进开了一指宽的车窗，白秀几人皆是一怔，时烟暗暗握紧拳头，剑眉微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拔枪冲他们走来的两个男人。

结果那两个男人直接从他们车头绕过去，对准另一辆即将放行的汽车司机，“砰”的一枪，当场血液四溅，车内的人无一幸免，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归西。

“咳咳......”梁永逸不合时宜地剧烈咳嗽起来，木头头小心地拍拍他的后背：“不会是吓着了吧？你们异能战士难道没见过杀人？”

梁永逸冷笑一声，拨开他的手：“去你的。”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随便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

白秀犹如惊弓之鸟，在被放行之后，才舒缓下来。

“这是我第三次来首都，这地方越来越糟糕了。”木头头满脸忧愁地环顾一圈。

街边的房屋大多只剩下残垣断壁，剩下的墙壁上也留下了清晰的枪眼，就像一只只黑暗中窥探光明的眼睛，身处战乱中的人民，透过这些枪眼，能看见和平与安宁吗？

进首都不过百米距离，就有妇女小孩沿街乞讨，她们的眼神像老鼠，抱着膝盖蹲守在路边，汽车驶过溅起水花，劈头盖脸浇她们一身，没有一辆车为她们驻足。

战争永远是上层人的游戏，最苦不过平民。白秀叹了口气，慢慢驶到她们面前，扔给她们一袋粗粮饼干，就此离开。

“首都区的平民一般住在防空洞，下个路口左拐能看见一个，我们要不要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找人？”木头头揉了揉发困的眼睛。

时烟接嘴：“先找地方歇脚，晚上视野差，反应力不及白天。”

前往防空洞的路上，处处可见躺倒的尸体，有些已呈现巨人观，被各类苍蝇蚊虫叮咬，车轮胎撵在尸体边，苍蝇甚至连翅膀都没有扇动一下。

虽然被称为“首都”，但这里的经济是特区垫底，马路上没有一盏路灯，但天空时不时的像白昼一样，炸弹爆炸后产生一瞬间的光明。

他越开越快，最后抵达木头头给他指的地方。

这个防空洞有七十多年的历史，本该被废弃的地方，却成为了首都人民的避难所，厚重的大门虚掩着，里头不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妈妈们恼怒的骂声。

白秀推门而入时，里头所有的人都惊恐地缩在地上，放眼望去，全都是些老弱病残，一个青壮年男人都没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高举双手，柔声安慰她们：“我们是外地误入这里的，没有枪，实在没地方睡觉，才来这里躲一晚上，明早就走，大家别害怕。”

女人们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敢看白秀的眼睛，这时，防空洞外不远的地方突然爆炸，连带着白秀脚下的地面都震动起来，女人们更害怕了，一时间防空洞里到处是压抑的哭声。

木头头眼疾手快地关上厚重的大门，洞里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零星的火光就像一朵绽放开的玫瑰，扎根在满是战争的土地上，火星迸射开，希望在生长。

好不容易见到光亮，女人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孩子的脸蛋在光下，显得尤其童真无辜，她们紧紧依偎着，生怕自己的命和这小小火苗一样，不知何时就归于尘埃。

四个人轮番守夜，直到清晨，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时烟起身，谨慎地凑到门边，与白秀相互对视一眼后，轻轻打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眼睛不断地往四周瞥，他一条腿萎缩得跟木棍一样细，拄着拐杖，手里拎着一袋面粉。

瘸子男眼见四下无人，正准备进去时，突然对上白秀的刀刃，他猛地往后退去，跌倒在地，不断祈求白秀不要杀他。

“你是谁？”白秀握紧蝴蝶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瘸子男。

瘸子男吞了口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再次望向四周，这才道：“我是张燕的老公，来给她们送东西吃。”

里头果然有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用手向白秀比划，她好像是个哑巴。

白秀将信将疑地让开一条路，瘸子男艰难地爬进防空洞，洞内的一群人就像狼看见羊，一股脑儿地全扑上来争抢瘸子男手里的一袋东西。

但这一袋混杂着野菜的面粉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吃，她们饿得双眼无神，早就顾不上别的事，狼吞虎咽地把面粉往嘴里送。

瘸子男望向白秀：“你们又是谁？”

“我们来这里找点东西，只住一个晚上，等下就准备走。”白秀说道。

瘸子男叹了口气，就地坐下道：“唉，首都这么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一群女人，她们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