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上左等右等，许凤山逐渐没了耐心，粗声粗气地冲着楼上吼一句：“你上面蹲坑啊？快点下来，白天的变异人行动力比夜里强！”

“不会出事了吧。”白秀察觉到不对劲，飞速下车奔向破楼。

他狂奔向顶楼，当左脚还未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如血管一样延展蠕动的红色东西，附着在雪白的墙壁上，目测直径有三指宽。

腥臭味伴随着里屋的惨叫声一同传来，白秀的五感忽然混乱，一时间呆愣了下，随后拔腿就跑，一脚踹开卧室门。

屋内正中央是无数“血管”汇聚起的一个快有白秀高的大疙瘩，地上的血管还在向上爬，企图继续覆盖这个疙瘩，而这个疙瘩，大概率里面包裹着木头头，只是不知道现在人是死是活。

白秀躲开险些砸到他的血管，退到门外，这些血管全部都带着超负荷的异能力，就像蒙住他眼睛的黑布一样，扰乱他的异能力磁场，他无法感受到木头头身上的异能力流动。

贸然进攻也许会伤到里面的木头头，白秀从袖口里摸出蝴蝶刀，利索地转开刀刃，试探性地一刀扎进血管。

血管立即爆裂开，喷出的液体黏厚恶臭，白秀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他咬牙屏息，连着斩下三条血管后，大疙瘩上叠着的血管松散下来，并开始有目的性地冲着白秀游动。

就在一盏茶的功夫，血管抽动，刚才被白秀扎坏的部位早已不知道被换到了什么位置。

白秀快刀斩乱麻，迅速砍断疙瘩上缠绕的血管，用力扯拽一番后，终于露出一张紧闭着双眼的脸。

木头头陷入昏迷状态，任由白秀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他的脸在干枯，犹如逐渐失去水分的苹果，白秀的心脏骤然漏掉一拍，想也不想地斩断手边的血管。

“喂！这是‘圣祖花’的茎叶，得用火烧！”许凤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下面有变异人在进攻，我下去杀，你自求多福。”

白秀立即听指令启动异能，往地面上制造瞬爆炸弹，炸弹爆炸的一瞬间迸射出的火花当即逼退附近的茎叶。

他再次启动炸弹，在不大的卧室里处处点火，茎叶对零星的火点避如蛇蝎，把才吃掉一半的木头头扔到地上，不消一会儿就仓惶地顺着窗户溜走。

木头头的内脏几乎被掏空！手脚全部被吞噬，半扇肋骨甚至露在外面，整个人干瘪得跟破皮球似的。

白秀手一探，果然没有呼吸了，连心跳都停止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样没了……他吓得倒退两步，胸膛剧烈起伏。

他颤抖地摸向颈间项链，死马当活马医地把它放在木头头残缺的躯体上，但等了许久没有反应。

白秀的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坐在地上手足无措。

许凤山及时赶上来，见此惨景也没表现得多惊讶，凡是被圣祖花缠上的，几乎就没有活下来的，能保住一个白秀已是万幸。

“把窗帘拆下来包尸体，我送你到西革门那边，你想办法多花点钱带他回家。”许凤山冷漠地说，说完就动手拆窗帘扔给白秀，表示自己不会碰尸体。

白秀失魂落魄地把木头头的尸体包裹好，扛在肩上，坐进汽车里后，他道：“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植物还是动物？”

“原本是植物，后来也是感染病毒，现在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它有了智慧，遇到火源会逃跑。”许凤山简单解释道。

白秀抬手抚平发皱的窗帘，心中苍凉，变异生物一下子夺去了两条生命，昨天救下的孩子连尸身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白秀低下头，不敢相信这一切已然发生。

死亡往往有滞后性，知晓对方死亡的一瞬间时，只觉得麻木。

快到达西革门时，白秀轻声道：“特区有人工开凿的河道吗？未和主干道汇合的那种。”

许凤山不解地上下打量他，最后扯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你这脑子装的什么，哪有这种费钱费时的东西，特区的雨这么多还用凿河道？”

“……”白秀啧一声，那何野到底被困在哪儿，干净的水域，没有鱼虾植物，能照见阳光。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将心中所念脱口而出，许凤山皱起眉头，道：“你说的不一定是河啊。”

“那还能是什么？”白秀攥紧拳头，许凤山拉客这么多年，知道的地方一定很多。

“有可能是海洋馆，或者实验室，那种有巨型鱼缸的，没有任何鱼类可能就是鱼缸废弃了或者还未使用。”许凤山道。

“能给我报具体位置吗。”白秀打开手环投影，许凤山则给他说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废弃的生物基地，另一个则是勉强维持营收的海洋馆，都在赫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