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一愣，嘴唇动了动，紧接着哈哈大笑：“把我叫出来就为这点事？那我该说‘是’还是‘不是’？你审我总得有证据吧？”

“姜山！”白秀着急叫道，他确实不适合审讯犯人，尤其还是姜山这种老奸巨猾的犯人，三言两句就能攻破他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城防，他一下子又处在被动位置，进退两难。

姜山连忙敛了笑容，“好好好，我不笑了。”语气就像宠溺一个叛逆的小孩子，同时再次重创了白秀的审讯思路。

白秀暗暗感叹他真的敌不过姜山，偏偏擅长审讯的应先宏不肯露面，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有证据，我已经查到那天在地下会所时，你不在长老院。”

“我不太记得什么时候有说过我在长老院。”姜山眯起眼睛笑起来，“你这么关注我，还偷偷调查我？”

白秀心一惊，糟糕，坏事了，他把底给露了。

“白秀，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正义的一方，如果我真的是游鬼的，我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地提高你的水平。”姜山一板一眼地说，“难道是培养一个强大的敌人，然后一举歼灭我的组织？”

白秀却很快回答道：“你提高我的水平，然后拉我进游鬼，壮大游鬼的实力。”

“哦，那我现在邀请你来游鬼，你来吗？”

白秀的手忽然颤动下，险些握不住枪杆，在僵持了整整一分钟后，白秀放下手枪，他败了，彻底地失败了，但狠狠松了口气。

姜山的言外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姜山就是在告诉他，他是有判断力的，如果姜山真的是游鬼成员，除非把他绑去游鬼，不然根本劝不动他加入这个邪恶组织。

“地下会所的人，究竟是不是你？”白秀冷声道。

姜山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还真不是，我去洗脚城点技师了。”

“洗个屁的脚。”白秀低声呵斥道，忙活半天闹出个乌龙，他又气又急，丢下姜山尴尬地跑进门口的另一辆汽车里。

应先宏就坐在副驾驶，不慌不忙地翻过一页杂志，拾起车兜里打开的饼干袋子，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怎么样，看你这么高兴，脸都红了。”

“我什么都没问出来。”白秀烦躁地抓抓头发，坐在驾驶位喘气。

应先宏哦了声，一点也不意外这个结果，头扬起：“开车送我回去吧。”

白秀只好拉紧安全带，踩下油门，快速把应先宏送回家，然后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今天周三，他好不容易逮着空出来整这一出，再不回去，对面接待人都要把电话打到池锦升那边去了。

真的很烦，总觉得自己好像进步了，可一旦遇到事儿，却还是这个吊样子，一如既往的差生选手，他真的太渴望作出一番成绩，太渴望名正言顺地站在池锦升身边，只是这个梦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白秀是没证据，但那种感觉不会错，地下会所的人必定是姜山。

姜山也许真不是游鬼的，的确毫无动机，姜山培养他也只是为了上第零特区，搜寻何野的下落。

不过最让他可气的是，姜山一直在明目张胆地玩弄他、利用他，而且视他为掌中之物，好像他必定会加入池家一样。

既然如此，白秀思索了下，他还偏不想让姜山如愿，见到姜山吃瘪的样子他才能解气。

——

这是他在塔组织迎来的第二个夏天。

白秀刚和队友结束一场模拟训练，正坐在树荫底下乘凉，熊誉把手当作扇子，在脸上呼啦呼啦地扇动，吹来的仍然是热风。

熊誉原本就是小麦色的皮肤，在这些年的风吹雨打下，颜色又深了几度，现在他收获了一个“非洲黑人”的外号。

时烟倒在地上连嗷嗷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但凡有个下水道口，她就流下去了。

等了几分钟，张严从小卖铺里走出，提着一袋子雪糕，一人一根发到手里，时烟急忙抢过，啊呜一口，顿时焕发活力。

“谢谢张哥。”熊誉客气地接过，拆开包装吃起来。

时烟吃完一根，嘬了下雪糕的木棍子，恋恋不舍地丢回塑料袋里，道：“梁永逸那小子居然不来训练。”

“他说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了。”白秀解释道，“说起来他几乎没上过医院，咱们去看看他吧。”

到了医院，白秀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梁永逸迈着绵软的步子从医院里走出。

白秀远远地叫住他，他浑身哆嗦了下，缓缓抬起头，眼底一片乌青，嘴唇发白肿胀，皮肤也差的要命，爆了三颗大痘痘。

梁永逸一向护脸，每日下了训练就会对着镜子涂保湿，平常出门也会涂防晒，偏偏今天皮肤状态差成这样，难不成去医院检查出什么绝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