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我先......带你去擦药膏。”阿琼撩起白秀的衣袖，见他手臂上都是肿起来的红印子，一下子眼眶又红了，“对不起......我舅妈她平常人很好，她就是在气头上。”

白秀跟着阿琼去了离这儿不远的一栋平房，这里很老了，墙壁上都是大片的水渍，墙角还有青苔绿绿葱葱，门敞开着，里面有人。

是个老奶奶，带着老花镜坐在门槛边上，手里在做针线活，她头发花白了，满脸是皱纹，不过抬起头来的时候笑盈盈的，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

不过阿琼说，他姥姥因为知道了自己女儿的死讯，受了惊吓后得了老年痴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阿琼的妈妈，逢人就问她的大女儿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姥姥，这是我同事......白秀。”阿琼简单介绍一下，里面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是阿琼的小姨，出嫁后生活很幸福，时常会过来照顾她妈。

“富珍打的吧。”女人赶紧让白秀进来擦药，听完了白秀的解释后怜悯地摇摇头，她也是异能战士，这种事见的多了，反倒平静，不过那双饱含着眼泪的眼睛依旧能反应一切。

白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本用来证明烈士身份的资料，“阿姨，这张卡就麻烦你转交，这些资料也能申请各种补助，塔组织会把他妻女负责到底。”

“好，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来跑一趟。”女人强硬挤出微笑，双手颤抖地接过。

白秀刚想走，阿琼的姥姥却叫住了他，她一脸慈爱地笑着，叫白秀进屋。老奶奶小心翼翼地扶着橱柜，从最高那层取出一个还未开封的水果罐头，说：“你喜欢吃水果罐头吗？你拿去和我姑娘一起吃吧，我姑娘也喜欢吃。”

白秀一看保质期，早过期两年了，可罐头的盖子依旧一尘不染，可想而知老奶奶平日里是经常擦的，想着想着，他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老奶奶的罐头终究是过期了。

——

当天晚上就办丧事，骨灰盒供奉在烛台前三日，阿琼不想让舅妈和白秀再对上，便催他赶紧回组织里。

白秀却说：“我帮你去巡逻吧，晚上加班不是还有双倍加班费吗？就当我尽点心意，我出别的钱你也不要。”

“其实你只是......过来传话，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自责。”阿琼劝说他，谁知怎么都拗不过，只好答应，“今天原本是......我和时烟巡逻，我给她打个电话。”

一小时后，白秀穿戴好巡逻战士的制服，期间有许多战士过来瞧他，还打趣他说怎么池锦升的学生还来干这苦差事。

白秀笑而不答，目光对上门口站着的时烟，时烟眼神放肆，上下打量着他，挑起半边眉毛，“到时间了，走吧。”

夜间巡逻的时候很少出事，两人开着车抵达巡逻地带后，打完卡就去路边走动，时不时和站岗亭的战士确认附近是否有出现异样情况。

“真闲，之前被罚下来干活，没想到初训结束后又回来了。”时烟叼着一根牙签，因为规定不能抽烟，只好这样过一把嘴瘾。

这里是市区，夜晚灯红酒绿，路边总有各个年龄阶段的情侣，有的拉着手，有的牵着孩子，还有的手里拿着一袋子水果，平凡的生活本该如此，人人都生活在幸福中，不过谁又能注意到角落里的不幸呢？

他怅然若失，凝视着一家理发店的店门发呆。

差不多快到换班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时烟拿起对讲机申报信息，然后对着白秀说：“结束了，走吧。”

累了一天的白秀抻了抻酸痛的手臂，膝盖就跟闹别扭似的直打颤，他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脱掉了外面套着的写着“TOWER”的黄马褂。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女生的尖叫声，简直要刺破白秀的耳膜，他想都不想地跑过去，就见转角处有一个姑娘被一个男的拽着手腕往巷子里拖。

“操，青天白日的呢，还有人拐卖妇女。”白秀一脚就上去，差点把那男的踹得断子绝孙。

“你他妈有病吧，这是我女朋友！要你狗拿耗子啊？”男人破口大骂。

女孩哭得极其惨烈，躲到白秀身后不敢出声。

“女朋友？”白秀舔了舔嘴唇，立马萎了，转过头问那女孩，“你对象啊？那不好意思，我以为人**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曾浩你别再纠缠我了。”女孩哭得眼皮肿起，“警/察先生，我每天早晨去上学，他都蹲在我家门口，前几天我哥哥还在，现在我哥去外地了，我就吓得不敢上学。”

白秀想起附近只有一所重点高中，于是皱起眉头：“你还没成年啊？我看这男的至少也有二十七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