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段不语。

梁北：“你在犹豫？”

“我想安静一下。”季段说。

正在气头上的梁北看他那样，嘴唇动了动，沉默下来说：“好。”

“你决定好的时候告诉我，我陪着你。”

“嗯。”季段低应一声。梁北看他那样，喉咙干涩，偏开头，他什么时候见他这么颓废过，如今为了江近那个废物，消沉至此。江近那个废物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季段回到公寓，他动手煮好饭菜，让季漫出来吃饭。等季漫吃完，他收拾好。洗完澡，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他看起来很颓废。他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转身出去，回到卧室，坐到椅子上。

消沉了几天，季段重拾好信心。梁北有空就陪他，不是他的课他也去蹭。

季段说：“我决定了。”

正坐在他旁边低头玩手机的梁北抬头：“决定什么？”

“清洗标记。”季段淡说。

梁北犹豫了好一会说：“不清洗也可以的。”

这几天，他查了好多关于清洗标记的资料，一个Omega清洗标记意味着，他以后个人档案都有这个记录，他现在还这么年轻，作为Omega，如果清洗标记的话，差不多一半人生都会被毁了，不注意的话可能还会留后遗症。还要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

梁北又说：“同桌，不清洗了，留着吧。”

季段看他：“留着干什么？”

梁北沉默了会，咬牙切齿，猛拍了一下桌子：“可恶，江近那个混蛋！”

季段敛唇不语。周末季段到医院的腺体科，梁北陪同在他身边。

医生听说他要清洗标记，一再劝他要三思：“你确定吗？”

他这么年轻。

“嗯。”季段说，“确定。”

梁北看着他淡定的脸，现在这么理智的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轻易就让江近给标记了。梁北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把江近凌迟，千刀万剐。

医生见他已经决定了，不好再说什么。

下午进行清洗好标记。清洗标记不算是什么大手术，但想处理好，也得花一番精力。梁北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心里急躁，怒得打开周至的对话框，就是一顿怒喷。

周至正在打球，发现边上的手机不停地振动着，他掏出手机，看信息。

“桂花，我寻思我没招惹你啊，你喷我干什么？”

梁北没搭理他，依旧骂着。周至翻着他骂他的信息，差不多知道他为什么骂他了。收好手机，看着还在打篮球的江近，想了想，走在他旁边，伸手捞过篮球说：“近哥，季段清洗标记了。”

江近抬眸望他一眼：“你他妈就这么闲？”

周至耸了一下肩。江近迈步离开。

周至喊他：“近哥，你不打球了？”

江近没有搭理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眼，回到教室，抬眼看到对面的教学楼。那里早就换成高一的学生了。似乎能看到那个坐在窗边认真听课写作业的身影。

操！江近猛踢了一下桌子。果然是只想着钱，没捞到了，立即就把标记给洗了，够厉害的，倒是会装，还以为他会多喜欢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江近冷笑了一下。

季段到了晚上才醒过来，梁北说：“醒了。”

“嗯。”季段声音有些虚弱的应了一声。

“你饿不饿，渴不渴？”梁北说，“我去给你带点粥吧。”

“好。”季段说。

梁北看着他苍白的脸，抿了抿唇，起身离开，到外边带粥。

在医院里面休息了几天。梁北一直都守在他身边。季段回到住的地方，刚推开门，客厅里面一阵凌乱。

季漫坐在沙发上。季段走进去，他身体还是很虚弱。

季漫看他，声音尖锐：“这几天都不见你，你去哪里？”

季段听到她的声音有些烦躁，他尽量让自己耐下心说：“最近这几天学校都有事，直接就在学校里面休息。”

“是吗？”季漫不相信说。

季段没说话。他在角落拿起扫把，开始清理客厅的垃圾。

“你跟江近还有没有联系？”季漫说。

季段顿了一下：“没有。”

“怎么没有？”季漫说，“他不是喜欢你吗？”

季段紧绷下脸，沉默不语。

“我问你话呢？”得不到他回应，季漫不悦着脸说。

“我跟他没有关系了。”季段说。

“怎么没有关系了，”季漫说，“他不要你了？”

“是。”季段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他怎么会不要你，不是挺喜欢你的吗？整天哥的哥的叫。”季漫说，“你让他终身标记了没有？”

季段说：“妈，我不想跟你聊这个，求你了。”

他声音沙哑干涩，带着稀碎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