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怕自己说的话太多马脚，再次抬头看着寇言，语气很是不确定，“不然，还是只换个经纪人吧。”

常砜的视线落进寇言眼底, 看见寇言的眼神各位冷静，且带着审视，常砜又低下头，不敢和寇言继续对视。

他甚至想要结束这些话题, 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

他们只是合约夫夫, 还是要离婚的那种, 他不应该与寇言说这些。

寇言道：“没事, 需要我帮助, 可以直说。”

常砜说：“没有需要的。”

好在不多时, 广播通知他们可以登机了。

常砜立刻起身, 想要先走, 又看着身边的寇言。

寇言这才起身，与常砜一起上飞机。

他们回去也是商务舱，是综艺公司报销的机票，两人的位置仍旧是挨着的。

程经艺和他们隔了一条走廊。

程经艺笑着与寇言打招呼，说着某位导演准备立项的新剧。

寇言和这位导演关系很不错的，出演过导演三部电影，圈里甚至称寇言是这位导演的御用男主角。

上一世，寇言曾经向程经艺提过这次机会，可当时的程经艺陷入与莫关楠的情感纠纷无法自拔，便拒绝了这个机会。

如今程经艺想来，只觉得后悔，因为那部电影爆了，甚至国外电影节也拿到一个奖项。

虽然不是他能得到的那个角色获奖，却也有机会去国外电影节转一圈镀金。

这辈子，他不想再放过这样的机会。

程经艺看着寇言，主动与他聊起这个话题，有种这个机会已经手到擒来的预感。

寇言的关注点忍不住放在常砜身上。

常砜上飞机后，一直在玩手机，手上动作不停，眉头微蹙。

常砜在搜索：

怎么判断自己是否怀孕？

怀孕之后身体会有哪些反应？

怀孕之后应该要注意什么？

越看他心里就越是不安。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他甚至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常砜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卫生间里没有人。

“怎么了？”

身边的寇言突然出声，常砜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从手里滑落。

他手忙脚乱开始动作，想要将手机抢救回来，却不小心把手机打到寇言脚下。

常砜心脏停跳。

如果寇言看到他搜索的信息，会怎么想？

寇言正要弯腰帮他捡手机，常砜立刻拦住寇言的手，他的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冰冷，声音微微发颤，“我自己来。”

寇言眉宇间沟壑渐显，让常砜自己捡起手机。

常砜立刻锁屏。

他知道自己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看向寇言，“我想去卫生间。”

寇言侧身让他。

常砜立刻起身，去往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他关上门，在飞机嘈杂的声音中，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

发现自己脸色惨白，他立刻用手拍了拍，这样白着脸，太容易被怀疑了。

片刻他又将视线挪到自己小腹。

常砜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撩起柔软的白色T恤，小腹肌肉用力，腹肌轮廓显现。

却怎么也比不上记忆中的那样。

这两天他小腹有过抽痛的感觉，之前好像也有过，难道真的怀孕了？

常砜抬手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呼吸渐沉。

他心底深处，好像生出了丝丝缕缕的柔软。

他回想起自己成长的这些年，回想起父母对自己的漠视和厌恶，又想起奶奶慈爱的笑。

常砜鼻头发酸。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无依无靠，如今，即将不再孤独了吗？

如果真的怀孕了，他会好好爱这个孩子的。

他才不会像自己的父母那样不负责任，甚至嫌恶自己的孩子。

他会成为奶奶那样慈爱的家长。

好在，之前寇言给了他五百万的分手费。

等空了，应该去看看房子，最好买一套装修好的，这样孩子生下来就能有新房子住了，不用租房。

他还需要抽时间检查身体，这些都得偷偷地做。

常砜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怀孕，心里却是期待的。

他在卫生间想着各种有了孩子之后的计划，待的时间便有些久了。

寇言第三次看手表，忍不住打断旁边程经艺的话，“抱歉，我们稍后再聊。”

然后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方向。

程经艺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看着卫生间那个小小的标志，心脏空落落的。

他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有些用力，手背青筋凸显。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聊了那么久，寇言为什么不提会给他介绍这个资源，为什么总是将眼神落在卫生间的方向，现在还要去找常砜。

他怎么变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